云之墨怎么会将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往日柔顺的发有些枯燥地盖在他的肩上,那一身低调却华贵的玄衣也不知被什么染成了暗红色,袖摆上烧穿了好几个洞他也一无所查。发不梳了,脸也没洗,几滴血迹干涸在他的下巴上几乎泛黑,而他平日里好看明亮的桃花眼也猩红一片,像是一旦落泪便能带下血来。
奚茴不知他如何折腾的,可又想起自己濒死的委屈,没忍住开口发出一声哭腔,质问云之墨道:“你去哪儿了?”
这一问像是一把刀将云之墨的心剖开了再拧一拧,痛得他险些再呕出一口血来。
他不知要如何为自己辩解,唯有经历过一回云之墨才知道死亡对他真正的意义,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敢回想冲入晏城的那一日发生的一切,怕自己仅剩的理智又再度崩塌,届时便不知要如何保持冷静,清醒地等着奚茴醒来了。
他知道她会醒的,因为轮回泉还在。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死……”奚茴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之墨的手捂住了嘴,他没用多少力气,只是想阻止她将那个“死”字说完。
云之墨眼底未藏惊慌,他的手分明是热的,身体却比以前灵魂束缚时还要寒冷。云之墨捂着奚茴的嘴后,弓着背起身单膝跪在了床榻前将奚茴抱在了怀里。
这个拥抱很紧,像是失而复得,云之墨的半边身子压在了奚茴的身上,脸一直埋在她的肩窝处久久未动,每一次呼吸都打在奚茴脖间,他听着她的心跳声。
奚茴先是僵硬了一瞬,再去回抱了云之墨。
她很想念他,在晏城沦陷之前便想念得紧了,好像从她确定云之墨是她心爱之人后,他们就再也没分开过这么久。
那时间对于奚茴而言是三天,对于云之墨而言却像是过了一生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