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佰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为师好么,师尊会帮你的。”
尊座上的男人开始说那荒诞的一切,像个抓住了救命稻草的稚子。就连在角落里充当幽灵的程佰列都觉得此时此刻宋柬的话,充满了那种让他想要将整颗心都倾倒出来的,甚至可以说是蛊惑的感觉了。
倾诉的欲望到了临界点。
尊座上的他承认了一切,承认了自己是魔族,承认自己受益于献祭凡人的邪术,承认自己的懦弱无能。
程佰列在阴影里看着这一切,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清楚地看见宋柬的面色越来越沉。
直到冰凉如水。
他听见宋柬说:“你的罪,无可恕。”
“但此罪之罚,该我一半。”
结论是:“为师帮你,然后你随我回玉虚领罚。”他顿了顿又继续道,“生死不论。”
宋柬又站了起来,而尊座上的程佰列视线随他而动,“师尊。”
宋柬:“世人言君子论迹不论心,这话单拎出来其实没什么意义,只会引起更多的争论或者偏见,旁人对你的遭遇也不会感兴趣,多数人只想要一个让他们感到快意的结果罢了。”
“坚强一点程佰列,你可是白源峰的大弟子。”不管怎么说宋柬也做了整整三十年的师尊,他虽不算严厉,但也不会过分放任弟子。
程佰列:“师尊,你不怪我么?”
宋柬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向程佰列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后者将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顺着宋柬的方向站了起来。
“你知我一向不爱说教,你本就悟性极高,于修道一途稍加指点便常有精进,至于其他的,弟子堂说的太多,我少时也觉得厌烦。又觉得人也没必要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强行灌注在别人身上,所以以前并不怎么同你说这些。但今日还是给你上一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