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却不用装了。
仿佛皮毛被翻过来了,在风中无助地拂动晃荡。
李樯一抬头,也看见了她。
那双湿润的黑眼珠顿了一下,立刻睁得大了些。
接着忽然抬起手,捂住他自己的胸口。
胜玉走近的脚步一顿。
莫非是被刺激得胸口疼?
正犹豫该不该退出去的时候,李樯嘴唇颤了颤,大掌摸进了前襟。
太医院空空荡荡,虽然他说话声音很小,但也清晰地传来。
“你来拿这个了?”
李樯从胸口摸出一方手帕。
浅灰色的纹路,绣着远帆孤舟。
胜玉无声“啊”了一下,原来这个帕子被他捡到了。
李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已经认定她是来寻回失物。
而他捡到遗失物并且据为己有了一段时间,现在看起来显然是有些心虚,又有些不舍。
他把手帕放到了榻上,老老实实地将手帕抚平,意思是完璧归赵。
但是眼神又流连在手帕上,像街头点着炉灶摆摊画的糖饼,糖丝熬好放凉时,黏得扯不开。
胜玉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凑近了弯下腰,能更看清楚他通红的眼圈。
胜玉心尖确实有些酸涩,飘过些许同情,毕竟李樯看起来真的很惨。
但,太师说的没错。
的确很好笑。
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漫上了心头,很快压倒了那点轻飘飘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