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张深从床头柜抓过一罐啤酒,扯开拉环,香醇的酒液滚进喉咙,刺激了食道,他感知不到,将整罐干了,用手背擦过沾了水渍的嘴唇,把空瓶捏扁随手扔到地上。
猛地灌了这么多酒,胃里受不了,火燎燎地让他浑身燥热,也将心底那刚埋下的躁动唤醒,越烧越旺。
张深一点点蹙起眉头,撑在床上看阳台,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将夜空遮挡的层层浓云,看不透彻,如此刻心底莫名的情绪,无头无尾,掌控不了所以心生抗拒。
他不是受情绪主宰的人,换言之,几乎没什么起伏波动,一切都如潭死水,母亲去世的时候,带走了他大部分的感情与欲望,只余一具少了生气的空壳。
可现在,枯木好像有了要复苏的迹象,那些躁动就像生长的动静,在心底扎根,然后无限蔓延。
可是为什么?
曾经,写作让他恢复了些许生气,黎醒的电影让他知道世界不止黑白两色,是丰富多彩的,缭乱人眼。
现在,或许亲眼目睹的电影,有足够的冲击力,穿透了心脏,使他灵魂震颤。
是电影足够好,还是主角抓了眼球。
张深不知道,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见到黎醒,迫切地想。他摘下耳机,从床上弹坐起来,脚尖刚扭转就停了下来。
快要一点了,或许已经睡了,即便没睡,现在去敲门,该用什么借口?
张深垂眸,扫到了床上的本子,伸手抓了起来。他怎么能忘了,创作剧本就是最好的理由,与主演随时沟通交流,再正常不过了。
打了好算盘,张深带好东西,在对门驻足,缝隙透出暖黄灯光,还没睡,他抬手轻叩门扉。
从敲门的那刻,张深就做好了要等许久的准备,没想到失了算,从敲门到门开,两分钟都没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