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一怔,轻嗯了声,自然记得,明明他上辈子收过很多礼物,但不知是不是当时小皇帝的表情太过认真,他竟是记到现在。

景玺眉眼愈发柔和:“国师当年救了朕一命,没有国师,就没有朕。所以这些年朕一直在想怎么报答国师的救命之恩。后来无意间知道国师修炼需要灵力充沛之处,而好的玉石中蕴含的灵力是国师所需,所以朕建了一处地方,搜罗各种上乘的玉石,想着等填满那个地方后,作为礼物送给国师。”

谢清风从未想过竟然是这样,即使景玺没说,他也猜到,那个地方就是……

景玺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是那处小金库。大概是冥冥之中注定那就是属于国师的,更不要说,国师意识带走的小金库是法阵过后意识存在为国师所用的,如今身在大景朝皇宫中,依然存在一处小金库。所以,国师不必介怀,如今在你意识里的,只属于你。”

谢清风一时哑然,他竟是有种被对方说服的错觉,但很快摇头:“可……”他不可能会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景玺早就猜到这般,也早就想好理由:“在大景朝,小金库还在,如果是还在那里,那么朕自会收回。但如今,这里是千年后,朕不再是朕,是景眠风,国师不再是国师。以后朕是我,国师是谢清风。或者,你还想继续追随我?听命于我?”

谢清风自然不想。

他的使命在接过师父赋予他国师之位时开始,期间他义无反顾,不惜损命。

但他的使命也终结于大景朝,从他不是国师开始,他只是他。

他向往自由,自然不想再受制于人。

景玺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意味深长道:“看来国师是想明白了。你我君臣止于过去,从这一刻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的关系……重新开始。”

谢清风没注意到景玺话里有话,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样对景玺不公平。

景玺再次开了口:“当然,国师如果真的觉得亏欠我,我这边倒是有一事想求。”

谢清风下意识点头:“是什么?”

景玺道:“我穿来这两天身体虽然没有问题,但却一天比一天虚弱。”

谢清风刚刚也听到了,本来也是想替他查看一番的。

景玺:“但昨天我发现有一个时间点我的身体好很多,而这个时间点是昨天上午国师来这处别墅区赵家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直到我手中莫名其妙多了一枚玉老虎。”

谢清风赫然抬头:“玉老虎?”他想起他刚拿到玉老虎放到小金库架子上却消失不见,后来又回来了。

所以那时候玉老虎是到了对方手中?

景玺抬起手:“应该和这两枚玉扳指有关。我启阵来时戴着这个,本想赌一赌,倒是真的到了你所在之地。你手中也有两枚,大概是刚好相通了。玉老虎是赵家私藏之一,我也是因此知道了替赵家解决问题的大师正是国师。”

谢清风终于明白小皇帝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他,原来竟是这般。

“你在这里,那真正的景眠风呢?那个经纪人没怀疑你?”谢清风想到那个经纪人先前的话,眉头紧锁。

景玺将大道长当初的推测可能性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他过来的真实原因:“景眠风应该去了那边,这个梁经纪人这两三年都没见过他,后来对方更是连房门都不出。我来时对方刚好求死,这位梁经纪人误会我是景眠风生出的第二人格。所以即使我记忆全失什么都不会,他也没怀疑。”

谢清风表情却愈发凝重,即使现在不怀疑,但时间久了,一旦怀疑景玺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还是朝夕相处,对方还逼迫对方复出。

景玺将他担忧的表情收入眼底,垂着眼叹息一声,声音落寞:“不过也没事,虽然如今身无分文,欠了一笔外债,但按照梁经纪人的话,我外形不错,只要复出,很快就能还完。只是我身体应该是会因为国师靠近恢复一些,大概是国师身上灵气足的原因。若是撑不下去怕是要麻烦国师时不时过来一趟,等我找到解决的办法,我自会不打扰国师。”

谢清风的确不想添麻烦,但听着景玺落寞的声音,他们能在千年后重逢,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一样的人。

谢清风压根做不到视而不见:“即使不是君臣,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更何况小金库也是因为皇上才会出现的。”

景玺继续缓缓摇头。

谢清风却一锤定音:“皇上不能继续留在这位经纪人身边,早晚会被发现。皇上欠公司的那些我会想办法用小金库的玉石吸收灵力替人解决麻烦换成现金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