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会做梦,梦里有一个人告诉我,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还是死后会去地狱受刑的那种。”

也许我犯过罪。

但我不记得了。

这就是时踪提到的他与姜婉儿的相似之处。

领悟了这一层,左三丘面上没吭声,但屁股往外挪,悄悄离时踪远了一点。

只听时踪再道:“记忆代表过往,而过往决定着一个人的性格,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他的未来。

“一个人失去记忆,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失去了从前的自我。从失忆那一刻开始,新的记忆与经历,会赋予他新生。那么……

“失忆前的人生,其实与现在的我无关。

“那部分人生,现在这个时点的我并没有参与。现在的我有了新的记忆、新的人生体验,如果我回到过去,不一定会做跟当年的我一样的选择。

“那么,当年的我犯下的罪,还是现在的我犯下的罪吗?

“我明明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在左三丘的印象里,时踪是个话很少的人,更不会向人暴露任何内心的隐秘。

感到惊讶的同时,左三丘也被时踪的逻辑震住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你这话好绕……而且我怎么感觉好哲学?

“你说的这些乍一听好像还挺对的,搞得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用你的逻辑来反驳你,但我明确地知道一件事——

“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些犯过罪的人,只要想办法失忆,就能直接洗白自己?只要他们失忆,从前犯下的错就与他们无关了?

“那当然不可以。所以你这想法完全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