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钿失落的想着。
外头的雪停了一夜又开始下, 看来明年会是个丰收年, 唐湉发着呆。
接下来就是忙忙碌碌的日子,唐湉和颜心斋忙得脚不沾地, 每到年关这些天都是事情最多的时候, 底下各州县的官员们会有一个类似年终报告的总结, 上报今年他们的各种政绩得失以及大大小小的要事,还有部分地方官还要来京城述职当面汇报,唐湉每天都要到处面见那些官员,累到倒头就睡,活生生又瘦了几斤。
真不知道古代那些人为什么都想抢着当皇帝,唐湉苦着脸喝着宝钿送来的参汤边吐槽,这皇帝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家里的狗都比他们清闲。
冬天早上四五点就要起床准备早朝,下朝后匆忙吃早饭,然后开始去书房处理政务和折子,接着无缝衔接吃午饭,吃完后午睡一个小时起来继续工作,一直到傍晚四点才有空出来散步娱乐片刻。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什么独处的机会,因为有后宫那么多的妃子要陪伴,还必须得考虑雨露均沾,每天都被迫睡在不同的宫里,有时候他们自己根本不记得各个妃子的名字,甚至有人的长相他都记不住。
从早到晚,皇帝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只要不是特别叛逆昏庸的,都要照着这个流程规矩过活,而且还要时常担心底下的人造|反觊觎他的龙椅,既不能不听他们的话,又不能偏听偏信,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理智,有了心事也不能随便同人说,因为君无戏言,说出来的话都要负责。
最可气的是有些官员是真的头特别铁,他们根本看不懂皇帝的脸色,专爱跟皇帝作对,并且以把他气死为人生标杆,最后还心安理得的给自己安一个清流的好名声。
这帮人就跟监控器似的时时刻刻盯着皇帝的一言一行,稍有出格的举动比就要被劝谏,假如皇帝脾气倔了些非不听,恰好又遇上个头脑发热的臣子,一时兴起来个现场触壁血溅三尺,皇帝心态不好的话就很容易早死,真的远不如当一个闲散富贵王爷来得舒服。
唐湉一想起华陵以后也要过这种无趣的生活就心疼,外人光看到皇帝金灿灿龙椅之下无上的权力,却不知道这背后要付出的血汗和一生的孤独。
所以他现在只想努力学着把国家治理好,最好能一直风调雨顺山河太平,这样等华陵上位时,起码能给他一个良好的大环境,让他不至于这么辛苦。
他和秦曜都商量好了,边境的那几个小国迟早这几年迟早要收拾,他们现在好容易有了一口喘气的机会,只要稍稍整顿,他们就一定要再打过去,就算不灭了他们,也要打到他们一百年不敢放肆。
想到这里,唐湉放下折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眉头紧锁正帮他一起处理政务的秦曜,甩了甩酸痛的手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撑着下巴看他工作。
还有二十天就是正月初一,唐湉却还没有礼物的头绪,之前找了秦曼打听,可是秦曼只捂着嘴小声的笑,说是让他自己去问,于是他只好闷着头想办法。
肯定不能问得太明显,不然被猜出他的意图不就暴露了,那还怎么称作惊喜?
唐湉轻愁,想着要怎么开口,那头秦曜却抬起头,似笑非笑的问道:“在看什么?”
“看你长得俊啊。”唐湉随口开玩笑回他,也没察觉自己说得话有什么暧昧。
秦曜还年轻,被这话撩得脸上红了起来,他抬手掩住青涩的羞窘,努力假作正经,眼睛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愉悦,“别闹。”
颜心斋愤怒的把笔一扔起身出门,这俩不要脸的货近来越发过分,私下里怎样都可以,反正他也管不着,可现在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在,他们就不能不要随意到处散发这股子酸臭味吗!?
他就不配被当个人!?
被恶臭情侣熏到的颜心斋恼怒着踏出房门,外间正在整理折子的几个更为年轻的官员忙小声问道:“老师,怎么了?”
“无事。”颜心斋忍着恶气回道,“都忙你们的去,别进屋,臭得很!”
大概是年关太忙,颜心斋脾气越发暴躁,他连续三天没能回家沐浴睡觉,见谁怼谁,脸臭到八百里开完都能闻到。
几个年轻人不知所措,挠着头不看着他走远,书房天天有人专门打理,还燃着香料,为何颜大人会说臭呢?
唐湉根本就没注意到颜心斋又被他气死,苦思冥想后小心地试探着问道:“秦曜,你有没有很喜欢的东西?”
“嗯?”秦曜放下笔,“什么意思?”
“就是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曾经或者一直很想要,但是就没得到过的?”唐湉说得更直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