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植还在朗声感谢,明盛直接端酒起身来,打断了他的话:“于将军说笑了,是将军亲自手刃仇敌,此事又与我二兄何干?道是盛一直听闻将军勇猛,可惜没有机会阵前切磋一二,如今难得佳宴,不如来试试手。”试的时候错手杀了,那便不是他的问题。

他这当弟弟的也就能帮到这了,剩下的事就等他二兄回来自己去解释罢。

不待于植说些什么,明盛已经端酒逼到近前。

都是战场上混出来的,对杀意何其敏感,于植立刻察觉到情况不对,当机立断地一碗干了,酒碗一摔开始装醉。他不接招,明盛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杀人吧?那这场犒赏宴真的要变成血宴了,日后恐怕没人敢来投靠。

明盛脸色转冷,正想差人把这“醉鬼”扶下去,却听到上首一声“庆之”。

他转头看过去,就见谢韶皱眉看来,两人不闪不避地对视了片刻,终于还是明盛退了一步,低头行礼。

只是明盛退回到自己的坐席间,他原本冷厉的神情却渐渐转为某种叹息的意味。

他也是为了二嫂。

有些事情还是别弄得太清楚明白的好。

瞧着他二兄对着人神魂颠倒、捧在手心的样子,分明是打算装模作样上一辈子,但若是这位王妃非打算撕开了看看,那底下可没什么好东西。

……可别傻到为了个死人和他二兄对上。

那浅得一眼都能看得透的心思,都不够他二兄玩的。

这么又漂亮又干净,想都知道,他二兄一定忍了好些年了。

这一场宴会过得心惊胆战,但于植最后总算混了过去。

等仆从来接,醉得“不省人事”的于植直接倒到了人身上,在耳边低声吩咐,“走大路!”

等于植耍着酒疯被踉跄地扶上了马车,就瞧见在车上正等着个中年文士,他当即眼睛一亮,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扑上去,“倪先生!”

虬髯大汉眼睛冒光的扑过来,这气势跟山上扑下来的饿熊也没两样了。

倪康倒没露什么异态,声音平稳地问:“听闻将军在宴上醉了,就跟过来看看,可是有什么变故?”

提起这个于植也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两句,“那姓明的乞索儿想杀俺。”

“怎么会?”倪康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终于皱了眉,“将军与他可有什么前怨?”

“俺与他能结个鸟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