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才意识到,沈崇脖子上为什么总戴着一条黑色皮质choker,正中心栓一只小铁环。他还以为那是年轻人时髦的装饰,没放在心上。现在才知是他内心某种欲望的外示。
“我查了很多资料了解这种心态,”段澜说,“书上说这不是病。‘控制欲’是人人都有的一种倾向,或深或浅,有的人会走向极端。极端也有许多种,像他那样走向反方向‘承受’面的,也是其中一种。施受者所谓的畸形心态,都源自人类基因本能。”
“所以你是怎么看的呢?”
“我不怎么看……我很理解他。”
段澜本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沉默片刻,换了个姿势,随意窝在一边。
“据说这种畸变常常和缺爱挂钩,虽然小部分也是天生。但父爱缺失,在我们这一代影响范围最广——毕竟前几十年,‘男人就是养家糊口,女人就是相夫教子’这样的傻/逼言论深入人心。一个比较常见的投射,就是年轻女孩子常有“叔控”或是恋父情结。相应的,部分‘阳刚’教育下长大的男生,会有恋母情结。鄙人有幸,十分理解。”
“从小撒欢的野孩子,或者从小没人管、自己收拾自己的乖孩子,其实心里都渴望‘管束’。因为在那样错误的环境里长大,他们错误地把‘管束’等同于爱。以为管束意味着付诸精力,付诸精力意味着在乎,以为这就是得到从未体验过的‘爱’……但那个时候沈崇年轻,不知道圈子脏,很多人只是‘发泄’,只是肉/体层面的癖好,根本不关心你精神深处的渴求。”
“你觉得自己是个缺爱的人吗?”李见珩忽然这么问。
段澜眼皮向上一翻,似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在问诊吗,李医生?”
“其实,这是一个陈述句。”李见珩说。
段澜微怔,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