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这才不敢接着给女儿泼“你这下闹得要缺好几节课”之类阴阳怪气的冷水,抓着医生问:
“全身僵化,不会是癫痫吧?”
“难道是渐冻人?”
“我们家也没这个遗传病基因啊!”
李见珩看见这两人就心烦:“不是,是心理障碍导致的。你们平时都对她做什么了?”
这话一出,两人更气了,七嘴八舌地吵起来:“我做什么?我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她!要什么给什么,想学什么就交钱,倒是你——”
“又赖上我了?我什么时候不是一出完差赶紧回家,你问问一样大的孩子哪个能去过那么多国家旅游?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还少吗?”
李见珩叹了口气,心想难怪。
诸元元常常通宵不眠,发呆、捶墙,要不就跪在床边撕书、揪着头发乱吼,没有办法,有时护士得把她摁在床上捆住。诸元元实在是怕了,一旦有机会,趁人不备就要逃走。那次她扑伤段澜,就是值班护士一个不慎让她跑出去了。
因此李见珩才有机会和诸元元彻夜长谈。
他蹲在床边,诸元元垂眼坐在床上,低着头,乖巧得像个洋娃娃。可月光照在她凹陷的脸颊上,无端就有一丝恐怖。
于晓虹有时笑他:也就你,初来乍到的年轻医生,还有这种耐心。你看老赵老朱,下班就走,哪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