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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蛹 阿苏聿 806 字 2023-04-07

李见珩站在阳光里,垂眼看他:“去哪?”

仿佛不记得昨天两人有多么糟糕的对话。

“看病。”以段澜的角度,平视只能瞧见他的两条腿,因而他欣赏了一会儿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挪开眼神:“不可以吗?”

“现在是中午,停诊了,你去哪儿看……”

“我想找你看病。”段澜打断他,“你不是下午出诊吗?”

李见珩沉默良久:“门诊早挂满了,我给你加个号。”

正要拉住他的手,带他到门诊区去,听见段澜牛头不对马嘴地回话:“李见珩啊,你会救很多人吗?”

我是否只是你无数救赎之中,平平无奇的那一个?

蒋瀚云听闻了住院部的事情,上下扫了段澜一眼,叹口气,终究没说什么。

他把病历本往段澜怀里一塞,开车回军区了。段澜一个人坐在候诊区的长廊上,看着来往医患流动如江水。

他一开始还想要数一数,这些精神科医生一天要接多少诊——可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那是数不清的。

分诊屏上的号码已经排到两百多名,还不断呼喊着“+1”、“+16”等等加号。

时常有歇斯底里的失眠患者,或是焦虑症患者,在长廊和护士大打出手,砸塑料椅或是抠墙。也有中年男子风尘仆仆从小地方赶来大城市,带着产后忧郁或是因受打击精神失常的妻子,声泪俱下地求医生再想想办法。

一对白发夫妻,坐在走廊尽头,看着天生痴呆的儿子嬉皮笑脸,状似幼童,徒然落泪。

人生百态都在这里。

生死悲欢不过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