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轻巧,我吃了十年药都不见好转,怎么……”
“你也知道自己吃了十年药?东一颗西一粒,想起来就吃,忘了就拉倒。那叫吃药吗?那他妈叫胡闹!”
段澜难得乖乖挨骂,沉默片刻,才低声反驳:“我讨厌医院。我讨厌吃药。我害怕总是失望……”
“你不是害怕自己失望……你现在是害怕李见珩失望。”
段澜一怔。
蒋瀚云冷声打断他,拿棉签沾了碘酒给他伤口消毒,一下气极没收住力,摁得重了,叫段澜倒吸一口冷气。今天蒋瀚云不心疼他,只觉得他活该,骂骂咧咧地把棉签一抛,恨铁不成钢道:“你怕自己治不好了,怕拖累别人,可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大的拖累?
他说:“你以为,他对这样的你……就不会失望?”
段澜眼神微动,闻言,脸上忽流露出一点脆弱的表情。
蒋瀚云逼逼叨叨骂了半小时,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气也撒完了,终不忍再多加指责,软声哄道:“你去不去?”
“我坐在外面,不见他,你……”
“你他妈到底去不去?”蒋瀚云一下子又火了,环顾四周,猛地抓起书桌上一个摆件,怼到段澜面前:“你要是不去……我就把这个砸了。你去不去?”
那是一只木雕,照着李见珩送给他的、手腕上的那个小兔子,一模一样放大后做的。
小兔子卧在段澜面前,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意。
十年前,李见珩说,戴上这个,弄丢了也能找回来。
弄丢了……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些回忆涌上心头,到底冲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段澜叹口气,妥协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