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总是红彤彤的——老板偏爱血色。
靠墙处有一排书架,书架旁挂着一把吉他。头顶的吊灯过于多了,三四盏,高矮不齐地垂在那儿,大多落了灰,不得主人垂怜。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应该是纯色没花纹的,这屋里太暗了,沈崇从来没看清过。书桌、沙发,应有的都有,此时那一点微弱的吊灯光芒,正昏黄地照在角落,照在一只沙发椅上。
沙发椅上坐了一个人。
“正因为是你,”他的声音很冷,一点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不耐烦,“才只是丢个酒瓶而已。”
沈崇差点翻个白眼:“外面下雨了。所以有点慢。”
“药呢?”对方似乎一点不关心他在说什么,只轻飘飘地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吐出一口烟圈。
沈崇这时才发现,房间里烟雾缭绕。那昏黄的灯光把成团的浓重的烟雾一照,才看见它们张牙舞爪、争先恐后地向天花板上飞升。
沙发椅边堆着几根烟头。
沈崇的神情终于有动容,皱起眉来,带一点不满地说:“你又抽烟了。”
对方只是叹了口气:“我问你药。药呢?”
可是沈崇不惯着他,从口袋里取出账本,“啪”一下拍在他面前的书桌上:“上个月的,赚的还行,够你乱花,爱看不看。”
对方没吱声,半晌,才有一只手从椅背那边冒出来,轻轻落在账本上。
骨节分明,食指微屈,在书脊上一敲,沈崇知道那是他老板表达“听见了”的方式。
“药呢?”他又重复了一遍。
沈崇莫名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医生不给开。说必须见到你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