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蝉说是左眼皮子总跳, 心里慌,决定要出来散散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好事啊周神。”李见珩说。
他们迎着月光在附中的操场上漫步,好像三个享受退休生活的老人家。
操场上许多还未放假的高一高二的学生,正说笑打闹朝教学楼去。段澜看着这些学弟学妹,隐约仿佛看见自己的影子。他想起很多事情,包括如何和徐萧萧逃学,如何和周蝉在跑道上练长跑,想起李见珩曾在这里轻轻地抱住他。
他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心想,原来人的一生也就是这么过去的。
其实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他偏偏有了这样的感慨:人的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
才听见李见珩正和周蝉说话:“……北大历史系稳了吧?”
“差不多。”
“聂哥呢?我看他学得挺猛。”
“考警校吧。”周蝉说。
分别时,周蝉朝他们挥挥手,一个人向校门口走。他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得十分单薄,李见珩心想,他真高,又瘦又高,像个竹竿似的,风一吹,怎么没把他吹跑?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蹦乱跳的周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