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一天,段澜坐在台阶上,惨笑着问庄妍:我们会彻底变成动物吗?只能靠药物来假装还有理智和思维?”
那时庄妍说,她不知道,“最好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这一天还是来了。
救护车来得很及时,一片血色中,他看着那个脆弱的女孩被放到担架上。
洁白的担架也很快变得血红。
雨反倒越下越大,段澜浑身是血的站在雨里,发梢衣角都往下滴着血水。
一些围观的学生好奇,又不敢离他太近,只在远处对他指指点点。
段澜很清楚,对于庄妍来说彻底绝望的这一天,只会变成同龄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琐事和笑话。因为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人生路上从来只有你一个人。人类是一种孤独的冷血动物。
你那么难过,那么绝望,那么需要人来理解你。
可他们只会说,“这有什么的,你太娇气了。”
王强和医院、家长、学校三方处理完这些事情,回过头来,才看见段澜还杵在原地。他忽然觉得段澜的眼神也很吓人,心想,这帮小兔崽子可不要再给我整事了,于是拍拍段澜的肩膀说:“算了,和刘志远的事明天再说,你……”他上下扫了一眼段澜,“你先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想了半晌又补充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咱学校有心理辅导,有事儿你就去看看。”
段澜没好意思和他说心理辅导室一天到晚也不开门,形同虚设。
他一身是血的走回教室,拿自己的书包。这一身血气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刘志远,和土豆相视一眼,决定先不招惹这尊煞神。但段澜压根没工夫瞅他。
他路过庄妍的座位,这姑娘的桌面上还整整齐齐摆着书本和笔记,娟秀的小字工整写着错题分析。桌面上,还贴着一张便利签,写着一些励志的名言,画了一个笑脸给自己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