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燕这样回应学生的质问:“我从现在开始就得按高考标准要求你们——我是去改过卷的,你知道高考改卷多快吗?一道题,也就扫一眼,三秒钟,就给你打分了,你改的慢了,监督你的老师还要催你,所以你们不把这些踩分点的公式写清楚了,老师眼一花,觉得你写的不对,不给你分,你上哪里哭去?你以为能重新审卷吗?”
她说:“书上公式怎么写,你就得怎么写,顺序都不能错,否则他当然有理由扣你的分——改分标准松还是严,你都不丢分,这样才算是‘做对’。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以为高考物理考的真的是物理吗?考的是这些踩分的规矩、细节,所以别再来问我为什么扣你分,说了还不明白,你也不用学了。”
段澜盯着她写在黑板上的那些字符、公式,那些“p、u、i、w、v、a、s”……这些字符在他眼里忽然又扭曲了,变成了他不认识的爬虫,在黑板上四处扭动。
他知道是自己又犯病了,连忙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缓解这症状。
真可笑,他忍不住想,连老师们都知道,中学里教的从来不是知识。
而是如何在这残酷的竞争里,把自己打磨得更合乎高考工厂的要求。
所谓一分干掉千人,不过如此罢了。
刘瑶没给他打电话,而是发来一句微信。
这句微信就足够阴阳怪气:“我看到你的月考成绩了。考得怎么样,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收收心,把精力都放回到正道上来,等高考结束了,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我绝对不管你。”
段澜直接把这条微信框删掉了,眼不见心不烦。
同时他给李见珩发微信,说这周末就把老拐送到他那里去。
家里没有人在等,段澜也不愿意孤苦伶仃窝在房间里自习。
于是在教室自习到十点钟之后,段澜才带上书包回到宿舍里。
他一推开门就敏锐地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或许是门口地上鞋的摆放有微妙的差异,或许是木柜上雨伞和纸巾的位置与出门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