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得走了。
段澜赶他走, 他只好给对方发微信。他说, 不管怎么样, 有任何事随时联系我。
段澜连一句“好”都没有回。
李见珩说:“她是什么意思真的不重要,我不在乎,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这就够了,段澜。你还好吗?”
段澜说:“没事。你好好上学。”
真的没事吗?李见珩自己都不相信。他想起段澜的那些药,想起他梦游的样子,想起那把刀,想起他的一切……不知他有没有按时吃药,李见珩经常这样出神地想。
那天晚上,月光下,段澜的状态,让他无数次想起他曾经看到的鲜血——流动的鲜血——沿着段澜瘦弱白皙的手腕缓缓落到地面上的样子。
他想待在段澜身边,可这天要上学,李见珩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虽然是三中出了名的逃课大师——没有他跑不过的保安、没有他翻不出去的围墙——可他知道那样做,段澜只会更难过。
段澜惊觉他比想象中要坚强:
也许是因为他找到了方法麻痹自己。
早在第一次犯病时,早在他第一次体验双相带来的情绪障碍、生活障碍时,他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逃避那些强烈的情绪:
你只要麻木自己就好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关闭所有的感官通道,无欲无求,你就不会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