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晚期。”李见珩的声音很轻。“那……还能手术吗?”
“这个,要再看她的情况。目前来看,也许可以,但如果恶化速度太快的话……癌细胞彻底转移,那其实也意义不大了。”
几人又低声交谈片刻,医生等人便出去了。
李见珩站在门缝角落,呆立了一会儿,也走到门外。他没有关紧门,留下一条缝,因此他压低声音打电话,段澜也听得清:
“喂……二姑?是我,见珩,我……”
“五千,对对……等我有余钱了,我马上还,我给您写欠条。”
“哎,华哥,对,是我……家里人有点事……”
他渐渐走远了。
走廊的灯是惨白的,段澜想,他一定蹲在那里,影子像巨兽一样匍匐……巨兽承担不起这样的突如其来的袭击。
这时,余光里,姥姥的手指忽然抖了抖。
紧接着,她动了动手臂。眼睫微微一颤,眼皮缓缓张开了。她老了,连眼白都浑浊不清,除却血丝,还有不明的黑褐色斑点。
姥姥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头,眯着眼睛,看见段澜,艰难地想对他笑一笑。
她伸手,拍了拍段澜的手,轻声说:“见珩呢?”她的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