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喜欢玩水,但十分矛盾的,大部分时候它们又很怕水。
老拐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就像段澜第一次遇到它的时候一样,它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它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声,一边扭动、挥舞着自己的身体和四肢,最终,在段澜手腕狠狠抓了一道,留下一条又深又长的血痕,猛地从段澜手中窜了出去,立刻匍匐着躲到洗手台的角落,冲两人叫了几声,还发出了“哈”、“哈”的嘶声。他白色脖颈间的一圈毛都炸开了。
先是涌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剔透的血珠顺着伤口向下滑。
紧接着,是一股股的血水,如涌动的小溪一般,汩汩地从伤口向外冒。就像大地上裂开的一条长长的缝,滚烫的岩浆从那里诞生。
段澜一下子呆住了。
他几乎是痴迷地看着血液从伤口中涌出。花洒还开着,水在他的皮肤上滚动。血水相融,很快地,染红了他的小臂,低落在水面上,如一朵朵鲜红色的杜鹃花。
水还在用力地挤撞、冲洗着伤口。
剧烈的、仿佛被活生生撕裂皮肤的痛感不断地从伤口处传来。但这样的痛感,这一刻,段澜惊讶地发现,似乎已经转变成一种快感。疼痛肆无忌惮地宣泄着,随着鲜血的流出,仿佛这段时间里他压抑着的情感的灰暗也流出去了。
他甚至想拿来一把刀,再在伤口上多划一下。再深一点,再疼一点。
他就那么愣愣地盯着。
李见珩被他出神的样子吓着了,伸手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又赶忙移开花洒,“疼死了。家里有酒精创可贴吗?”
段澜这才回过神来:“啊,有,在柜子里。”说着起身就要走,被李见珩拉住了。李见珩皱着眉:“在这儿别动。”依着段澜的指示寻了急救箱来。
他低着头给段澜消毒。
冰冷的酒精棉球贴在伤口上,刺痛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