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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蛹 阿苏聿 821 字 2023-04-07

舞袖如游龙飞动,长平公主一身红衣,头顶金百花冠,流苏摇曳,轻声缓步自舞台一侧绕至台边。正唱:“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身回谢爹娘。”段澜听了,拽着李见珩贴边走:“都唱到《香夭》了。”

台下零散还坐着一些人,也有正弓着身、举着伞,朝两侧堂下走的。

段澜摇摇头:“可惜。”

坐定了,李见珩才问:“可惜什么?”

“我小时候,每逢过节,元宵也好,中秋也好,总是请戏班来唱一出,也就一个来小时,满堂喝彩。现在或许大家都不喜欢这些了。”

“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吧。”

“我昨天问,说是县剧院的任务巡演,这是最后一站了。”

雨竟是越下越大。

天边响起滚雷,或许是老天也见不得《帝女花》里的苦命鸳鸯,竟用风雨相合。台下的人渐渐走空了,都狼狈地躲进无雨处。李见珩原想问他要不要走,但段澜似坐定在远处,裤脚已全湿了,不为所动,李见珩便不问了。段澜反倒问他:“要走吗?你先去,我看完就来。”

李见珩摇摇头:“不了。”

驸马将砒/霜空袋一抛,两人对杯一碰,长平公主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红衣接拢长袖,手手相依,“双枝有树透露帝女香。”驸马、公主二人摇摇欲坠,相扶持着坐到石台上,轻一抚过喉咙,明朝驸马看新娘,两相长辞天地间。

幕帘轻轻地遮下了,两侧响起一点轻微的叫好声。

“他们为什么要殉情?”

“不是殉情,”段澜想了想,“大概是殉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