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过三排座位将一瓶水递给段澜:“对不起,没有冰的……”
“没事。”段澜顿了顿,“我们班……人呢?”
匡曼说话不看人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庄妍江普她们好像回班学习去了,男生们到饭堂里打游戏呢……你马上比200米吧?我……我给你拍照啊!”
“谢谢。擦擦汗。”他递来一包纸巾。
匡曼一愣,才看见自己发梢滴着汗珠,直愣愣砸到相机屏幕上。屏幕里隐约映照出的她的脸,那么狼狈又怯懦。
段澜百无聊赖地趴在候场区的栏杆上。
周围叽喳的热闹都与他无关,那些兴奋与鼓励充斥着耳廓,随即又若有若无地飘远。他不是第一次在高中感到孤独了,但从来没有将它体会得如此深刻、直观。孤独是群体的,是被命运偶然强行捆绑在一起,但其实各自排斥、各自疏离,只等待着三年后挣脱枷锁,各奔西东。
他冲到200米赛道的终点时自然无人等待。
挤过那些被同学、朋友搀扶着的运动员们,他找回自己的水,在赛道边坐了一会儿。看见一个微胖、丰腴的女生背影,抱着照相机气喘吁吁地挤进跳高赛区。他呆看了半晌,起身寻找垃圾桶丢弃空水瓶。徐萧萧刚比完跳远,膝盖上还沾着沙粒,抓着书包朝段澜一路飞奔,边跑边大喊他的名字。
“去不去三中?”
段澜瞥了一眼三中的钟楼:“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