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偏红的伤药残留在雪白的皮肤上,刺眼异常。
却又好像没有那么刺眼。
卿长夜刚放下绷带,拿起伤药,头顶便传来姜明珏惊讶的声音:“等等。”
他故作惊讶:“哎呀,师弟,我这才发现,我的伤好像好了,脚一点也不痛了。”
“这都是师弟的功劳呀,”姜明珏笑眯眯道,“……虽然伤好得有些慢,但师弟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自然要完全治好了才行。”
他还要动一动脚,以证实自己确实是好透了,面前的卿长夜却猛地起身,任凭他还赤着的脚从膝上滚落。
姜明珏却无心关注自己的脚,他被卿长夜吓了好大一跳。
原以为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卿长夜虽然不至于笑出来,但也应该是轻松几分,毕竟这样成日的照顾人,还被差使着跑来跑去,想想也知不是件好事。
更何况他这个“伤者”,本就不是抱着好意住过来的。
“你要走?”卿长夜冷冷问道。
姜明珏下意识以为,卿长夜是要让自己离开。
虽然他很不舍被师弟伺候的日子,但只要他再寻机会,还是可以再来的嘛:“也不能总是麻烦师弟……”他自觉他这一番话实在是太仁慈了,卿长夜听了一定感动。
却没想到,听到他的话,卿长夜竟面沉如雪,声音冷的好像能掉冰渣子:“既然如此,就请师兄自便吧。”
他连伤药也没收,便重重往外走去。
姜明珏心中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连忙追上去:“师弟,怎么了?”
他赤着一脚,追出门外,却已经没有了卿长夜的身影。
姜明珏又跑到侧房,里面也还是空无一人。
哪里去了?
姜明珏看向竹林,不会跑竹林里去了吧?
他脸上常挂的笑容也不见了,好不容易要放过卿长夜一回,对方竟然还这么不识相,真是那什么……
姜明珏一瞬间想不起来该怎么形容了。
对了——真是恃宠而骄!
哼,卿长夜不会以为自己会去找他吧?想得美!
姜明珏心里气哼哼的,看到有一片落叶掉在附近,泄愤般把它踢开,回了屋。
让卿长夜在竹林里冻死吧!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好响一声。
屋顶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卿长夜身上,却照不亮他暗沉的眼眸。
姜明珏一觉睡醒,却还是气哼哼的。
这股怒气,在他发现了卿长夜竟然没为自己做饭时,到了顶点。
他也不愿去想,卿长夜有什么义务每日为自己做饭,他只是怒气冲冲拿起落了灰的木剑,赶去竹林,要好好教训卿长夜。
如他所料,这时卿长夜果然就在竹林里。
姜明珏抱着剑,尽管心里很生气,脸上却仍然装得很好:“师弟,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