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睡眠浅,听见床边有动静时就睁了眼。
十七原本是不想管梁嬿的,但听见“咚”的清脆的跌倒声和细碎的哭泣声后,他失了神,拿起榻边的外衫批上,鬼使神差去了床边。
月光皎洁,可在绸黑的屋子中也压住黑暗。
梁嬿批头散发坐于地上,抱膝将自己缩起,小小的一团靠在床边,高贵端庄的模样不复存在。
“那个……不就是敲晕你了么,至于”
十七立在床边,喉间的“哭么”两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见地上坐着的梁嬿从膝间抬起头。
月光中,女子双眸含泪,怯生生望着他。
“站住!不准过来!”
梁嬿警惕看着逐渐靠近的十七,发颤的哭腔一边呵斥他,一边往后缩,颤抖的指尖指向十七,警告他不要过来。
十七蹙眉,忽觉梁嬿情绪不对,忙点了床头的烛灯。
蜡烛昏黄,驱走黑暗,一向骄傲的梁嬿埋头膝间,纤薄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昂首的白鹄一时间变成了只可怜的白兔。
十七心中莫名闷闷的。
他蹲在梁嬿身边,道:“不就是敲晕你么,大不了让你敲回来。”
梁嬿察觉他靠近,想起小时候被人贩绑架,她害怕地下意识往后退,奈何身后是床榻,就在此时,十七伸出手臂。
“行行行,给你打。”十七说道。
一滴晶莹的泪,砸在十七手背。
滚烫。
那双摄人心魂的狐狸眼染上一层雾蒙蒙的水雾,眸中满是惊恐不安。
十七怔住,心跟着颤了颤。
“点蜡烛!”梁嬿揪着膝间衣裙,急切道。
两行清泪挂在面颊,晶莹的泪在眼眶中打转,在烛火映照下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