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绪快步离开病房,看见电梯间处聚集了不少警察,他们对待围观的对象窃窃私语着,见惯了各种场面的他们也难以做出判断。
和不绪拨开人群,只见欧阳霍跪在地上揉搓着祝安屿的后背,而祝安屿本人则面色惊恐的缩在墙角喃喃自语着“不是它,不是它。”。他用双手紧紧按住耳朵,不愿意面对眼前的生物。
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一只蹲在地上表情呆滞的灰色泰迪犬而已。
“怎么了?”
“这我们也不知道,他刚还吵着找狗,现在狗给他找来了他又害怕成这个样子。”庄睿感觉自己做错事了一样。这条狗是他最先找到的,就躲在楼梯间的杂货堆里,他叫了好久的金龟子才肯出来。本以为祝安屿见到狗能想起来什么,可没想到他在看见后忽然情绪激动,像见到鬼一样瑟瑟发抖。
他不能理解精神病人的世界,只是一条人畜无害的狗而已,有那么害怕吗?
“它不是我的狗!!”祝安屿听见了庄睿的话,闭着眼睛大喊道。
他今天的情绪状况很不稳定,欧阳霍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样了。为了保证祝安屿的精神情况,他当机立断道,“不要围在这里,给他留点空气!还有快把狗带走,他现在接受不了!”
庄睿点头,刚抱起泰迪,身侧的电梯门忽然打开了来。两名护士动作麻利的从电梯出来,她们一人拿着药物另一人提着氧气瓶开始抢救祝安屿,场面颇有种电视剧的既视感。大量的药物顺着针管流进了祝安屿的体内,很快就发挥了作用,祝安屿疲惫的闭上眼睛,卷缩起来的四肢泄了气般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祝安屿安静的进入梦乡,方才发生的事变成了他睡过就忘的幻想,却成为令他人无法忘怀的回忆。在场的很多警察是第一次接触患有精神疾病的嫌疑人,没想到会这么难搞,他们现在有点为刑一担心,如果祝安屿真的是凶手,那么这起案件就会变得很复杂。
精神病人在不能识别或者控制自己的行为时造成了危害,经过法定程序确认,是不承担刑事责任的。换句话说,祝安屿方能证明在行凶时自己的精神状况处于完全丧失辨认功能,无法控制自身的行动,是有很大可能全身而退的。估计祝安屿方会抓住这一点进行辩论,不过即便败诉,也可能减轻或从轻处罚,这肯定是被害者家属无法接受的结果。
“你们也看见了,病人情况很不稳定,不适合面对审讯,”欧阳霍让祝安屿平躺在地上,冷静看着和不绪的双眼,“我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在警方没有逮捕令之前是无法交人的。”
和不绪出乎意料的妥协了,他轻轻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开会讨论结果,一切以病人健康为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