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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和林闻方并无龃龉,这是审计署那帮兔崽子搞出来的事情,但自己也少不得会被军中几位大佬们念叨。内务处不是什么好衙门,他早就知道了,也并不真的在乎,但这个,多郁闷啊。处长当时就在想,不知道审计署那帮孙子有没有在军中任职的亲戚啥的,回头就去都查一遍出出气!

不过,面对这林闻方,看到这种情况,他现在也只好很郁闷地对助手说:“按照程序执行吧,把林上校安排在……3号楼吧,生活标准按照特ii类执行。虽然是自己人,又是不白之冤,程序就是程序,唉,也不能太特殊了啊。”

副手笑吟吟地应道,但心里腹诽不已:“这还叫不特殊啊。”3号楼看起来简朴,但那栋小楼是从某个财阀那里没收的,低调简朴的背后是无尽的奢华,整栋小楼里没有一件东西是便宜的。而特ii类标准,那是无上限标准好不好?只要林闻方有任何要求,内务处都得办到!这哪里是隔离审查标准?这个标准以前都是给那些明显碰到了莫名其妙的麻烦的大人物们临时避祸疗养用的……不过,想想里面的暗示意味,想想处长向林闻方示好的姿态,也就不言自明了。

“这个林闻方……得理不饶人啊。”看着林闻方最近这一连串大动作,赵臻铎和诸葛凌峰两人苦笑不已。这事情他们不好出面,只能看林闻方自己闪展腾挪,没想到林闻方居然搞得如此轰轰烈烈。传媒、程序、内部外部的各种规程、法律、技术,乃至于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都被利用到了极致。林闻方很忙,但很多事情可能并不一直关注,只是隔一段时间看看情况,进行一些调整和指导而已。但一旦他说全都撂下不干了,大家就都要抓狂:少了他还真不行。

机甲研究所虽然是复星集团的地盘,但机甲研究的确有关国家安全大业,林闻方的合作,或者哪怕是合作的态势都是非常重要的。火力侦查单元、步进补给车这些重要项目的进展一下子就卡住了。林闻方的小兄弟姚乐在林闻方表态之后立刻递交了辞呈、病假单、年假单,让耿芒随便选一个……林闻方有事他就铁定不干了的意思非常明确。耿芒也只好安抚住姚乐,给了他7天带薪休假,让他随便去哪里玩,随便花多少钱,公司买单!向姚乐保证林闻方绝对不会有事的。可回头耿芒的电话就打到了总统府,打到了军部开始骂人。要知道,没了林闻方和姚乐,找强悍的程序师大概不难,但要能进入机甲项目能真正帮上忙,至少两个月,现在大家正在以60个月为期限做下次战争的全面准备呢,怎么能差两个月?

机甲师好歹是军人,不能这么瞎搞,但也发函让军部暂缓向机甲师再派遣机甲方面的进修人员——林闻方不在,朱芷和邰清远就得负责机甲师内部的技术训练,没空搭理进修的学员了。机甲战术技术方面就那么几个人,少一个都是大麻烦,这可完全不是托词。

天池山基地、信息产业部等凡是和林闻方有合作的机构也多多少少表示了各种各样的抱怨。

本来,进入隔离程序之后应该有一段时间让内务处收集整理各种证据的,但在各方面的压力下,内务处、汉京法院特殊事务庭、安全局、军事情报处等等只让林闻方休息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就开始进入到质询程序。而且,由于外界的关注,虽然质询和审理是内部进行,但各种报告、结论和证据都要对外公布。质询从来就是从小处着手,一点点回溯当事人参与各种任务,和各种人打交道的细致过程,可当大家把报告写出来,发现那哪里是在质询一个嫌疑犯啊,整个报告看起来简直是精彩无比的军事惊险小说,其中的跌宕起伏让人惊诧不已。

以林闻方的人品和为人处事,大家完全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但审计署的人不淡定了,要是这次完全没任何问题,那整个审计署必然面临洗牌。发起这次质询的几人毫无疑问都要出来承担责任,承受各部门的怒火。可是,哪怕审计署的代表已经很恶意地在诱供骗供,林闻方都没什么犹豫,有什么说什么,对于自己在各个时候做的各种决定做出解释。

“我就不相信,林闻方他妈的是个圣人,一点错漏都逮不到。”审计署军事调查科的科长封尧有些气急败坏,他可是一点都不想背黑锅。但作为这次联名提出对林闻方的质询,想要在某位大佬哪里留点好印象的他来说,要是一点结果都没有,那自己辛苦奋斗10年的仕途就都完蛋了。他会被扫地出门,而那位大佬,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他做的事情的确有很多不合规矩,但是,那些轮不到我们管啊。战斗刃的那单生意,谁能想到天耀信息只有12%的利润率啊。还有‘魔眼’,安全局都发了声音,说跟我们没关系了。”和封尧一同提案的卓新远苦笑着说:“你还能从哪里动脑筋?这次可是全面质询,比我们原本提出的东西都来得复杂周密了。要是找不出任何问题,可就白白成就了林闻方的名声……当然他不差这点名声,可我不想当垫脚石,不想当炮灰啊。”

封尧咬牙切齿地说:“绝对不可能有圣人这回事了,大错误没有,小错总有吧?只要能随便找个由头出来,哪怕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都行,只要证明林闻方不是圣人,他的确也是会犯错的就可以。最多只能说我们了解情况不周全,却不能说我们诬告了……诬告这个名头,无论如何不能沾上啊。”

卓新远点了点头,说:“我们要换个思路了,一点点地扣住细节来突破。你明天继续去询问,外面的资料收集,我来!”

封尧恶狠狠地说:“好,就这么办。”

卓新远并没有把握,告辞了封尧,他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办公室,找了个酒吧想要轻松一下。酒吧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新闻,看到新闻里蓦然跃出,一闪即逝的一张脸,卓新远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有这家伙的电话,一个神奇的,似乎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家伙的电话。只是,这家伙收钱收得太黑了,可是,现在,能用钱解决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卓新远掏出了手机,翻出这个人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老杜吗?我是审计署的卓新远,你还记得我吗?”卓新远有些忐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