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怀祖与身边的弟兄们,自动分成两个小阵,快步堵住了两名葛逻禄武士的去路。后者红着眼睛,试图强行突破,手中利斧挥得呼呼生风。
半空中,忽然有一支羽箭悄然而至,正中一名武士的胸口。中箭的武士身体晃了晃,步履立刻开始踉跄。几名大唐健儿同时挥刀,在他身上砍出四五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如瀑布般流出,瞬间带走此人的性命。
另外一名武士被骆怀祖挡了个正着,浑身本事都施展不出来,大声咆哮着后退。跟在骆怀祖身侧的一名大唐健儿快步前冲,横刀斜抹。另外一名大唐健儿则斜向前错开半步,挥刀反削。葛逻禄武士挥动巨斧左遮右挡,挡住了两把横刀,却再也挡不住量天秤。被骆怀祖一秤杆敲在膝盖上,刹那间,左腿失去了力气,惨叫着栽倒。
几把横刀同时挥落,将此人大卸八块。“不要恋战,守住索桥!”骆怀祖嘴里发出低低的断喝,带头迅速后退。
负责守桥的弟兄答应着,陆续挪动脚步,再度于桥头严阵以待。下一个瞬间,又有两名葛逻禄武士放弃被堵在木屋中的同伴,翻窗而出,他们没等靠近索桥,就被对岸射过来的七八支羽箭同时射中,绝望地在血泊中来回翻滚。
一名武士从窗口探出身体,举起号角欲吹。一支羽箭和一支弩箭不分先后射中他的胸口,将他射得仰面朝天倒回了屋内。
牛角号落在窗外,被唐军的战靴踢出了半丈远。
先前跟在骆怀祖身后解决了第一座木屋内所有敌军的那伙弟兄,分头冲向了第二和第三座木屋,为同伴提供支援。大伙凭借绝对人数优势,从屋门和窗子两个方向发起进攻,将木屋中的残敌杀得自顾不暇,再也没机会威胁索桥。
“发信号,让对岸的弟兄过河!”确信弟兄们已经彻底控制住了桥头,骆怀祖果断高声吩咐。随即,用量天秤作为拐杖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气喘如牛。
“哇哇,哇哇,哇哇——”比先前好听不了多少的乌鸦叫声,再度于索桥前响起,令人头皮阵阵发乍。河对岸,立刻有乌鸦叫声相和,紧跟着,校尉任五骑着战马,晃晃荡荡走上了桥面。
张思安高举着旗枪紧随其后,再往后,是教导团第一旅的弟兄。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
稍远处,教导团第二旅、第三旅、亲兵团、朔方团,还有牛师奖专门派过来助战三百多名精锐,也如水流般向桥头汇集,手中的兵器,在漆黑的夜幕下,如繁星般闪烁。
第四十二章 夺帅(三)
邱若峰拎着一只射空了的手摇弩,看着大队人马流水般通过索桥,心中忽然追悔莫及。
另外两支提前装填好了的手摇弩,就放在他脚下。刚才的夺桥战斗中,因为缺乏实战经验,又担心误伤到自己人,他只找到了一次射杀敌军的机会。而接下来的战斗,显然已经没有弓箭手们什么事情了,敌军的营地距离索桥只有三四百步远,按照计划,教导团和朔方团过桥之后,稍加整队,就会立刻向敌营发起强攻。
如果他先前不主动请缨来参加夺桥之战,作为负责统计战果的考功主事,他就可以跟在周健良身边。那样,即便不能挥舞着祖上传下来的长槊冲锋陷阵,他至少不会变成一个旁观者。而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即便不想旁观,也很难在已经发动的大军之中,临时找到一个可以加入进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