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十余只拖着火焰的罐子,砸在了不同的渔船上,刹那间粉身碎骨。火焰随着碎裂的罐子碎片,溅得满船都是,浓烟滚滚而起。
“掷!”郭怒的声音,再度响起,紧跟着,又是十五六只罐子,落向渔船。更多的火光和浓烟跳起,瞬间将渔船的甲板变成了一只只火炬。
“砍缆绳,砍缆绳!”几名机灵的渔船头目,不肯继续将座舟拴在官船上吃火罐子,大叫着发出提醒。
缆绳上爬到半路的水匪们,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主动跳河求生。甲板上的水匪,则不顾一切地举起刀和斧头,将缆绳砍断。大部分渔船,都冒着浓烟跟官船脱离了接触。船上的水匪们,想尽一切办法灭火自救,再也顾不上继续攻击官船。然而,仍然有四艘渔船,因为反应太慢,被彻底变成了四个大火炉,烈焰伴着浓烟扶摇而上。
“继续射,别留情!除恶就是行善!”骆怀祖不知道从谁手里,抢了一张角弓,站在船舷边,向水中放箭。每一次弓弦声响起,就让水面上出现一团暗红色血迹。
众家丁士气大振,也纷纷开弓放箭。依旧是三人一组,五人一伙,对着同样的目标展开齐射。眨眼间,就让河面上又漂起了近二十具尸体。
“砰砰,砰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再度响起,这次,却是来自船底。家丁们愣了愣,顿时一个个脸色开始发白。而齐墨掌门骆怀祖,却大笑着丢下了角弓,脱掉了布袍和长靴。双腿微微用力,抓着量天秤,纵身跳进了黄河。
河水浑浊,谁也看不见他的身影。然而,短短三个呼吸之后,一团红色血迹,就在贴近船身处冒了起来。紧跟着,又是红色的两团。
凿船声瞬间停止,河面上,数道水波,从官船周围向四下分散。而一个更快的水波,竟然从后边追了过去,如同大鱼捕食小鱼一般,让前面的水波挨个消失。
血迹从水波消失处,接连涌起。仍在河水中的土匪们,再也不敢靠近官船,一个个争相逃命。站在船舷后的郭怒和家丁们,放声大笑。用角弓和羽箭追着那些逃窜的身影,将更多的水匪送上了西天。
“呜呜,呜呜呜,呜呜……”海螺声又起,宛若悲壮的哭号。蓄着络腮胡子的水匪首领,气急败坏,踩在一艘没着火的渔船甲板上,左手持盾,右手持大斧,向官船发起了决死进攻。
郭怒和家丁们,纷纷弯弓攒射。却被络腮胡子和他身边的喽啰们,尽数用盾牌挡住。眼看着渔船越来越近,大伙重新举起陶罐,正准备点燃了掷出。身背后,却忽然响起了张潜的声音,“且慢,让我试试。”
众人齐齐回头,恰看到,张潜抓着一根等身高,手臂粗,尾部装着木托的青铜管子,走到了船舷旁。用管子前端,对正已经靠近到十五步远的络腮胡子,管子尾部的木托,牢牢顶住自家肩膀。随即,他左手扶稳管身,右手轻轻扯动了木托上的细绳,“嗤——”
细绳迅速收紧,在铜管子中部凸起处,拉出了一缕青烟。紧跟着,“砰——”的一声巨响,管口处,轻烟缭绕。再看那络腮胡子水匪头领,忽然倒飞而起。鲜血和碎肉,从半空中纷纷而落。
刹那间,船上船下,鸦雀无声。
官船在风帆和船舵的控制下,继续向南而行。水匪们的渔船,无论起火的,还是完好无缺的,都放慢了速度,不敢再向官船靠近半步。而渔船上的大小水匪,一个个身体僵直,两股战战,再也没有人敢举起兵器,更不敢向张潜所在位置,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