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蔡泽先生告诉我‘有欲望而不知道满足,就会失去欲望;要占有而不知节制,就会丧失占有’的道理,我所举荐的人,犯下了罪行,若是我在您还没有惩治我的时候离开,只怕……等到我再犯下错误,就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了……”范雎认真地说道。

秦王舔了舔嘴唇,他看着范雎,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问道:“范叔,难道您就这样离开寡人吗?寡人甚至愿意为您……您怎么可以?”

“大王,这位蔡泽先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才,请您允许让我离开,回到自己的封地,他可以接替我……”

秦王只是看着面前的范雎,眼里满是失望,还有沮丧,他冷笑着,挥了挥手,说道:“范叔想要离开,寡人怎么能拦得住呢?就按着您所说的去办吧!”他转过身来,不再去看范雎,范雎朝着秦王俯身长拜,这才转过身来,走出了这熟悉的秦王宫,蔡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却只是看着范雎落魄的离开了这里。

坐在马车上,范雎只带上了六七个门客,朝着自己的食邑赶去。

自从离开了王宫之后,范雎便不说话了,他总是沉默着,连饭也很少吃……门客们无论如何劝说,也没有能改变这一点。

坐在马车上,范雎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显然,门客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急忙停在了一处驿站里,迅速去邀请医生来为范雎医治。躺在床榻上,范雎愈发的虚弱,他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嘴里更是不断的念叨着:我无罪,我没有私通齐王,我没有背叛家主……

在一个喧哗的院落内,很多人都在殴打他,在往他身上便溺,将他丢进溷蕃里……

“范叔……只要有寡人在,就没有人可以羞辱您,没有人可以欺辱您……只要寡人还在。”

范雎耳边响起了那熟悉的身影,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嘴角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几滴眼泪划过脸庞。

“大王……”

范雎终于不动了。

……

秦王宫里,秦王总觉得心里有些难过,面前的国相还在讲述着自己的治政理念,秦王忽然开口说道:“范叔……寡人……”

他开了口,方才发现面前的蔡泽惊讶的看着他。

秦王连忙向蔡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