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阳乡侯捋了捋胡须,但内心倒不怀疑幼子的话。
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府内就只有三个人,他夫人周氏、大管事曹举,以及卫长张纯。
曹举与张纯,与赵虞素无往来,唯一有些嫌疑的周氏,昨晚鲁阳乡侯也亲口询问过,周氏明言不曾透露给眼前这个幼子。
照这样看,那条计策,确实是这个幼子自己想出来的。
『这顽劣的小子,居然这般睿智么?』
瞥了一眼赵虞,鲁阳乡侯心中暗暗想道。
“呵。”
没来由地,鲁阳乡侯微微笑了一笑。
一向严肃的他脸上竟然出现笑容,别说赵虞,就连在旁的静女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注意到儿子与静女的举动,鲁阳乡侯立刻收了笑容,一无既往地板着脸,斟酌着话语徐徐说道:“虍儿,你提出的办法……不错,昨晚为父也思量了一番,但为父觉得,此事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
说这话时,他不由地想到了近两月与县令刘緈的多次协商。
不错,他在六月中旬向刘緈提出了这招办法,但直到眼下临近八月,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与刘緈还是没有真正开始实施,为何?
原因就在于这条策略说得简单,但实施起来颇为不易,赈济难民的粮食、管理难民的人手、开挖河渠的工具,这些都将成为问题。
而就在鲁阳乡侯陷入沉思之际,赵虞带着困惑的询问声传入了他的耳朵:“爹,孩儿……孩儿不明白,请爹明示。”
见儿子似乎并未意识到其中的艰难,鲁阳乡侯思索了片刻,遂问道:“首先是钱粮,昨日你来见为父时,曾说过你已从于正门值守的张应那边得知了迄今为止难民的大致人数,但为父认为,你所知不详,你要知道,迄今为止的难民人数,单单围聚在县城外的,便有不下四五千人,若计算我鲁阳县全境的难民,怕是有接近万人,如此庞大的难民人数,你可莫要认为我乡侯府负担地起……”
“孩儿知道我乡侯府负担不起。”赵虞点点头,问道:“县城呢?县城应该有粮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