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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终于散去,等到傅戈起身回到军中寝帐时,已是月挂林梢了,直到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傅戈才始淡淡笑了笑,轻声喃语道:“解救奴隶,亏得这帮小子想得出来这么一个伟大的口号!”

“傅帅,你的意思是——!”跟在一旁的韩信猛一惊愕,脱口问道。

“大将军,你难道不认为‘解放奴隶’这个口号很适合用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吗?我想没有什么比让奴隶们赢得自由更有号召力的了。”傅戈笑着反问道。

“可是,那样一来的话,我们将不得不冒和维达、身毒这样国家作战的危险,对于这些国家的君王贵族来说,奴隶是他们获得财富的保证,没了奴隶他们又怎么可能享受骄奢的生活。”在这些天里,韩信对于南洋诸国的基本概况也有了些了解,因此,对于适才热血青年们提出的那个冲血口号他并不认同。

“大将军,请问当我们的远征军将士登上维达或者身毒国的土地时,谁会对我们的行动抱以敌意,而谁又将是我们的同盟者?”

“敌对的当然是之前占据那里的王族,同盟者,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会有同盟者吗?”

“当然,比如象孟族这样的弱小部落就是我们的同盟者,比如象奴隶那样的被压迫者也将是我们的同盟者,只要我们能够提供比他们原先更好一些的条件。”傅戈信心满满地说道。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对于想要进南亚次大陆站稳脚跟的秦军来说,这是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

不然的话,单单凭借一万出头一点的军队,就算能凭借武力如亚历山大大帝一般,纵算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疆域辽阔的帝国,也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秦国对于南亚的占领不是以土地为目的,而是以掠夺财富为目的,在这个前提下,给予一部分同盟者以利益,将他们绑在秦国的隆隆战车上,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大将军,我曾听吴天汗哥长老说过一件事,在身毒国那里的人共分成四个等级,第一等婆罗门,主要是那些代表神庙的宗教官员,第二等是刹帝利,就是那些王公将相,第三等人叫吠舍,主要是指一些平民,而最多的一部分人则被称为首陀罗,也就是奴隶。在这个国家的法律中,人一出生便决定了其高低贵贱,婆罗门是人世的主宰,首陀罗只能温顺地为其他种姓服劳役,首陀罗不能积累私人财产,不能对高级种姓有任何不敬的言行,婆罗门和刹帝利则有权夺取首陀罗的一切。你说这样的制度公平吗?”

傅戈的这番话当然不是从吴天汗哥处听得的,实际上,是他从后世的记忆里归纳出来的,而之所以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倒还要感谢他的中学老师对印度历史的深入浅出的讲解,否则的话,傅戈断断不可能明确无误的将印度种姓制度给表达出来。

“以出身论英雄,当然不公平。”韩信脱口而出。

相比印度而言,秦国虽然已经过渡到了封建王朝,但以出身论英雄的观念却并不能一朝一夕消除,而这也是当初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原因所在。

韩信在淮阴家乡之时,因穷困而受胯下之辱,其拥有一身才华却郁郁不得志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出身不好。

所以,当傅戈把身毒国的《摩奴法典》中的规定说将出来时,韩信一时感同身受,激动得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