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听令,项羽被困乌江,虽已是穷途末路,但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以为功劳唾手可得,前方战事大家还应齐心协力才是。”傅戈和稀泥般地说道。
这种关键敏感的时候,任是派谁去都是不明智的举动,比如让彭越去了,就会让陈武暗生不快,反之也一样,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也不说,一切顺其自然。
秦军在调兵遣将,楚军却已是无兵可调。
独守江岸的项羽背后,只有滔滔的江水,一望无涯。
曾几何时,项羽身畔的这面‘西楚霸王项’的大纛,让天下各路诸侯闻风丧胆,让秦军将士落荒而逃。
可是,不知是哪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对了,自从遇到那个叫傅戈的秦国小兵开始,项羽作战就变得事事不顺,东阿一战占尽上风却让傅小贼夺路而逃,漳水再战眼见着就要将小贼一把火烧死了,却不想老天适好一场大雪,让项羽所有的辛苦努力化为了泡影,这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又是什么?
老天,一定是老天!一定老天嫉妒了,老天害怕了,老天与傅贼串通了来灭我!没有老天帮忙,他傅戈不过是一介小兵,有什么能力整合起危亡的秦国,并一次次的将灭秦的各路诸侯杀败,傅戈绝不会有这个能力的。
握着手中的冰冷大戟,项羽骄傲的昂起头,露出轻蔑的笑容,前方秦军士兵正在畏畏缩缩的慢慢靠近,他们的神色既兴奋又惊惶,很明显他们既想要项羽的项上人头立功,又害怕项羽于数十万秦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气势。
“哈,有胆的家伙,过来送死如何?”项羽朗声大喝,他这一喝犹如闷雷天的一声劈雷,吓得本就惊惧于项羽气势的秦兵连连后退。
哼,这些可怜的秦狗,居然连自己的一声叱喝都经受不住,屁滚尿流逃窜数里,就这个样子也想取我项羽的头颅?
“哈哈,秦狗都是些胆小鬼,他们连给霸王提鞋都不配!”瞧见秦军后退,剩下的二十六骑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或站立,或坐倒,甚至于躺着,个个毫无顾忌的摆出一副轻视对手的模样。既然秦军不敢上前来,那索性先好好休息一阵,这些楚骑毕竟不可能人人拥有项羽那般铁打的身躯,为了应付接下来更加残酷的战斗,他们必须先养好精神。
冷眼瞧着天下翻滚却不下的乌云和胆怯不前的对手,项羽只感到身体越来越燥热,这是一种绝不正常的反应,厮杀了一昼夜,项羽该有的就是和其他人一样累和饿,但不知为什么,他此时胸膛中燃烧起的却是熊熊烈火。
“傅小贼,可敢上前与项某一战?”项羽长声嘶吼,同时一把扯下了早已被鲜血溅湿而又被冻得硬邦邦的大氅。
这大氅的镶边,是蔡姬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如今佳人已逝,这氅披在身上,也只能徒作感伤了。
想到垓下自刎而死的蔡姬,项羽心里不禁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