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的另一方,与躲在相对安全的后方指挥作战的张耳不同,秦大将郦商已经亲临一线作战了。
将为士卒先,郦商攀在一架云梯上,左手拿着一面大盾,右手的长戟不断朝上出击着。
秦军在主将的带动下,斗志高昂,一个倒下去,另一个便已冲了上来,箭矢跳跃的火光在他们身上不断跳动,但似乎连这火也被这层层的杀气逼得黯淡了。
已经有好几架云梯逼上了城垣,坚固的城门也被撞车冲得摇摇欲坠,这时,一名赵军将领哭丧着脸跑到张耳跟前,迭声道:“王爷,我们快顶不住了,逃吧。”
张耳看了这个穿着校尉甲衣的赵将一眼。
他认出来了,此人是赵军中最骁勇的一员战将,当初,在张耳重回赵地组建军队时,这个在井陉之战中侥幸逃得一条性命的家伙便赶来投奔了,正为缺少得力助手的张耳大喜之下,不仅当众表扬过此人的勇悍,而且还亲赐其校尉的要职。
从一名逃兵晋升为校尉,这是何等的荣耀,士为知己者死,张耳几乎已经确信,这员姓王的校尉会在城上坚守到胜利的时刻,然而,事实却让张耳愤怒不已,其它的将士都还在坚守,而最受他器重的人却跑来对他说:弃城逃跑。
人心是永远看不透的。
越到关键的时候,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生死一线,这时谁敢退后,斩,连我也不例外!”情知这时逃跑只能变成崩溃的张耳狠狠的咬了咬牙,跨步登上厮杀的城头,厉声大呼道。
在城垣上,已经铺满了死尸。
守城的近万军民死得死,伤得伤,几乎已经阵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已精疲力尽。
“滚石,快给我搬滚石上来!”
赵军将士急切的叫喊声连连,在秦军的疯狂进攻下,赵军实际已经到了一触即溃的边缘,双方器械上的对等并不能抵消战力上的差异,当秦军顽强的一波又一波发动猛攻时,赵军的士气却在一点点的流逝。
终于,一个浑身浴血的魁梧秦将从一架云梯上跳上城头,他手中战刀翻飞,很快就劈翻了周围的几名赵军士兵,守住了一块小小的落脚点。
“快,调弓箭手过去,射死他。”张耳见状,连声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