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与守,从来都是相互相对的,当楚军兵锋受挫之时,就是秦军反击的时候,当然,凭现在傅戈掌握的力量,要全面的对刘邦发动大反攻还势所不能,因为他需要先顾虑到函谷关外的大战和北方边境的安全。
当前,大秦虽然暂时渡过了一个难关,却依然面临着相当严峻的形势,北方有虎视眈眈的匈奴,东面有项羽统领下的六国主力,在南方刘邦的部队还有一战之力,除了这些外部因素外,在秦政权的内部,各项新政措施刚刚颁布施行,正需要时间来恢复生产,重振国力,三世子婴刚刚登上皇位,以他的谋算岂能甘心做一傀儡,朝廷官员们还都各怀心计,并没有拧成一股绳,这咸阳附近若是少了军队的威慑,傅戈担心会生变故,所以,在目前情形下,只有先稳固住关中这个大后方,然后才能找寻战机复夺汉中,在此之前,先由彭越率偏师进行骚扰性质的军事行动,以求继续扰乱刘邦的后方,这也不失为一个妥当的战略举措。
接下来的事情很快就证明了傅戈这一预见的准确性,不过,突变倒不是发生在外部,而是变生于秦国的内部。
大秦新元初年六月二十日。
咸阳。
大捷的喜悦让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祥和安宁的气氛,大秦的百姓现在已经慢慢的适应了新的宽松的政治环境,他们敢于在街上议论政事,敢于发自内心的去评说自己的看法,而对于将这一切变化引入到大秦的新相傅戈,他们已经开始用仰视和尊敬的目光来看待了,虽然傅戈的年纪可能只与他们儿子一般大。
不止是百姓,就连朝廷里的官员也在议论纷纷。
朝露宫。
早朝,等候上殿的官员们一个个交头接耳,慨慨而谈。
“听说傅相又率军打了大胜仗了,击破楚军十余万,这功绩就算当年武安君也莫过如此呀!”
说这话的是博士伏生,这位儒学的执着维护者现在是博士院的副院长,担负着编篡典籍、教化百姓的重任,对于这个授业解惑的差使伏生倒是相当的心满意足。能够成为一代宗师——,这对于把理想看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伏生来说是最大的赏赐最好的礼物,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对傅戈的态度也在逐渐的改变。
单单起用伏生一人或用一种学说来教育下一代当然不是傅戈所期望的,事实上,在博士院里,除了伏生这个儒学大师外,法家、墨家、道家等诸多学派的支持和拥护者都有,博士院就像现在的学校一样,而这些博士就是老师,只不过他们教的不是数学、语文、英语,而是一门门的学说。
这便是傅戈设想中的未来学校的雏形,或许有一天,他们也能象后世的那些名校一样,千百年一路传承,成为孕育无数名人志士的摇篮。真若有那么一天,什么牛津、剑桥、哈佛等等毕业的学子都将在大秦的古校历史面前,低下一颗颗高昂的头颅,又也许,到了那时候,是全世界的人都争相到大秦来留学,而不是象后世见到的一样,中国人一窝蜂的跑到外国去争当‘海龟’。
听到伏生的赞美之言,一贯与之对立的冯正也难得的附合说道:“那当然,傅相是什么人物,那是老天赐予我大秦的保护天神,若不是他,这咸阳城早就被叛军攻占了,你我也早就沦为俘虏了。”
自从推荐乌氏倮成功之后,感受到自己意见受到重视的冯正也开始倾向傅系了,这也难怪,虽说他是大秦名臣之后,但父亲叔父却都被胡亥所杀,这本帐纵是算不到子婴头上,却也是他嬴氏做下的事情,更何况,作为一个甚有才学的年轻官员,冯正还有相当的抱负急待施展,在现时的情况下,他也看清楚了,要想一展胸中所学,只有依靠傅戈才有可能。
“你们说的都是些废话,要我说今后呀,只要跟着傅相走,就肯定有好日子过。你们几个也莫要再三心二意了。”比起上面两位的文质彬彬,语含玄机,乌氏倮这位新晋的治粟内史说得可谓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