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先生言重了,傅某也不过是一时发发牢骚罢了,真若让我也成为一方王侯,说不定也和那些人一样。”傅戈微微一笑,郦食其态度的转变让他感到了一丝宽慰,毕竟,这个世上还有与他有同样感悟的人在的。
郦食其却正色道:“军侯勿需非薄,与军侯交往了这么些天,军侯的为人令老朽深感敬服,前面之所以有那一问,只不过是想探一探军侯有没有创建新朝的信心和气概,现在,老朽已不用再怀疑什么了,请让我追随左右。”
峰回路转,没有什么比在绝望之后见到甘泉更令人高兴的了,尽管经历了东阿的一场大败,但傅戈信心仍在,尽管遭遇到了种种的不公,但他没有灰心丧气,尽管身边只剩下二千兄弟,但傅戈坚信,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在经过了一番周折之后,郦食其成为了傅戈的幕僚,他的到来让傅戈有了一个可以谋事的对象,也让他开始对未来有了粗勒的构划。虽然只是第一个,但傅戈相信慢慢的,只要努力,只要勤奋,总会有贤能的人来到自己身边的,同时他也坚信只要有信心,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办到。
事实正如傅戈想的一样,郦食其很快就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高阳的叛军首领郦商被说服了,除了郦食其的口才之外,还因为郦食其是他的大哥,郦商带来了足足四千多青壮士兵,对于遭受了重大损失的傅戈来说,有了这些士兵一下子他的底气又足了起来。
“军侯,李郡守急报,叛军项羽、刘邦两部在屠戮城阳之后,率兵继续西进,现在正朝雍丘方向而来!”
大秦二世二年的七月末的一天,在平静的渡过了两个多月的日子后,傅戈又听到了隆隆的战鼓声。
“项羽、刘邦往雍丘而来,目的是要占领这个帝国的粮草补给中心,而要取雍丘,就必须先拿下陈留,叛军在连战连捷之后,士气大振,我军若与敌硬拼的话,伤亡必然惨重,而且,最终守不守得住城池也无法估量。”傅戈盯着案上的陈留地图,心情沉重,他无法忘记东阿城下的惊魂厮杀,无法忘却杜中临死前看他的绝望的眼神。
项羽和刘邦一个勇猛一个阴险,这样的组合对于任何一个对手来说,都是一场恶梦,在东阿城击败了傅戈之后,项羽和刘邦横扫亢父、城阳,先后击破帝国军赵贲部、杨满部,这样强悍的对手不是现在的傅戈能够对付的,更何况,傅戈也不想为李由这个狗官牺牲任何一个弟兄的性命。
郦食其坐在一旁,正色道:“军侯,老朽愿往敌营一趟,解陈留之难!”
傅戈抬起头,不信道:“先生说笑了,傅某清楚项羽和刘邦的为人,他们誓取雍丘,又怎么可能放过攻打我们?你就算去了,怕也没有什么用。”
郦食其却是胸有成竹道:“军侯给我五日,在五日内我若还不回来,那么军侯就自己决定怎么办吧,如果我回来了,那就说明陈留有希望保住了。”
说罢,郦食其摘下头上的竹冠,郑重的放到案几上,傅戈明白他的意思,这一去危险重重,若他没有回来的话,那一定是身遭不测了,他将头冠放在傅戈这里,是要傅戈帮他照顾好未成年的儿子郦疥。
“先生放心,傅某一定不负重托!”傅戈上前,一把握紧了郦食其的手,感受着来自对方的颤抖与跳动,没有人不害怕危险,傅戈是这样,郦食其也一样,但这世上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担负领导一支军队的责任对傅戈来说是一次挑战,深入虎穴去说服敌人对于郦食其来说又何尝不如此呢?
可有时候,人的价值不正是在一次次的冒险中体现的吗?
五天,时间真是太短暂了,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完,五月份播种的稻谷正在抽穗,六月份雨季前开凿的河渠才刚刚修了一半,七月份还有几股祸害百姓的叛贼没有被剿灭,这些是傅戈在二个月里为陈留百姓做的一点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