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寿严词拒绝:“不行!贵部必须在沙河寨以东继续组织抵抗,等待援军到来!岳大哥,咱们是好朋友!这半点不假,可眼下是在打仗,我认得朋友,我这刀子可不识得朋友!请赶紧回去吧!”
岳钟林无奈只好回到猪熊峪继续抵抗一日,他所部陕军三个师多数是他的骨干部队,还颇有战斗力,特别是反冲击攻击力相当足,能连占七个山头,但是一旦到了吃饭的时间,陕军又把七个山头让了出去,在这种情况伤亡太大,又因为彭寿的警告,不敢回石门寨救援。
第二天,张步云亲自率领奉军以林一尘团为前导展开全线猛攻,陕军阵地为之击破,岳钟林骑快马率先转移,全师大溃,岳钟林不敢回石门寨挨彭寿的快刀,先行率残部遁回河南。
伴随陕军的崩溃,新至部队一师一旅亦随之大溃,林一河率军攻入沙河寨,前军已直抵石门寨,迅即攻入石门寨,彭寿和参谋长李伯纯大惊,幸好奉军前锋兵力不足,彭寿和李伯纯才能带少量随从飞身上马,人人手持左轮手枪,一边开火,一边纵马而出,率余部退至石门寨南门外。
彭寿亲上附近小山头观察敌情,没想到伴随林一尘进攻的炮兵已在沙河寨放列,当即为奉军炮兵发现,一阵炮火轰击,彭寿等数十人又是飞鞭策马,四散逃避,匆忙仅余彭寿、李伯纯及随从十余人。
一行人只能先到柳江车站,在车站收容兵员,继而李伯纯在小不老车站收容兵员八百多人,组织起抵抗,又急电陈云杰迅速占领安民寨,此时奉军以大兵攻击小不老车站,李伯纯率部勉力支持一晚,眼见失守之时,第三师一个营赶到,在小不老车站连番冲杀,硬是击退数倍奉军的攻击,支撑到后继部队到来之时,维持了一条小不老临时防线,战事的焦点重新回到山海关一线。
至于其余两军的战况也不利,第二军总司令王庆是直系的老将,在曹明选总统时立过大功,只是这员老将实在有些不中用,曹明贿选总统之后,把王庆升任了热察绥巡阅使,让他速至承德组织巡阅使署,一方面可以阻挡奉军入关,另一方面又可随时准备向东北进攻,可是王庆却是赖在北京迟迟不走,曹总统屡番催促,王庆却是毫无动静,一方是一催再催,另一方却是一拖再拖。有人好奇,王庆为什么放着堂堂的热察绥巡阅使不干?
后来才知道,承德有个“棒槌山”,当地又有个民谚叫“棒槌打磬”,“磬”与“庆”同音,王庆忌讳不吉祥,宁可不到承德,最后只是在京成立一个热察绥巡阅使署军务处,始终没到承德办公。
这一次直奉战,陈云杰又任王庆为第二军总司令,让他领兵出喜峰口,经平泉、凌源向朝阳前进,可是王总司令早已经养尊处优,很不愿意吃苦头,因此迟迟不行。
现在朝阳方面陈升拼得甚凶,战事很是不利,陈云杰先是连连催促,最后自己也上了秦皇岛督战,王庆才不得不出战,但出发时间却定在八月七日。原来亲自翻了几遍老黄历,只有这一天才“宜于出征”,出城时更舍近求远,特意从德胜门出城,等到了车站,上车之前,事先特别好的一名叫王得胜的军官赶紧跑步向前高声大喊:“王得胜迎接将军!”这样一喊,王庆才微笑点头,登上专车向前线进发。
只可惜陈升的攻势如潮,加上配属的奉军炮兵作战得力,王庆依旧是兵败如山倒。
至于第三军关山河,摆出来的阵势更是绝妙,前军已至古北口,后军后出西直门,队伍拉得长长得,最前线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斥候。
陈云杰派了王斌城去催促他赶紧前进,没想到王斌城一到他那边说道:“陈云杰让我来监视你……”
话说到这份上,两个人自然是一拍即合,王斌城对陈云杰早已经怀恨在心,第三军因此拖拖拉拉,关山河和王斌城整天大发电报索要军饷催要子弹,陈云杰手里无货,只能严令他们加速前进,又将黑龙江督军之职许给了关山河,结果王斌城以自己为鉴:“在陈云杰下面当个督军?还不如当个连长痛快啊!”
这时候关山河的司令部又来了一位新客,他虽然穿着大礼服,却毫无半份武人之风,脸色白净,长相俏丽,就连一只非常苍白的手也显得十分精致,就连指甲染上了指甲油。
虽然说禁卫军的战斗力并不可靠,但是三个师的庞大实力任谁都不敢轻视,王斌城一见面就亲热地叫道:“香帅大驾光临,不胜欢迎啊!有十六师出战,我们的胜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