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远是舒服了,可江苏方面就不痛快,江浙素为鱼米之乡,江苏在总体上更胜于浙江一筹,尤其是在上海附近的几个税卡,一年收入就是几百万元,所谓人间天堂是也,冯黎在江苏做督军实在是最舒服不过,可是他贪恋名位,硬是跳入了北京城这个大火坑。
不过江苏对于海州这个地盘也是绞尽了心思要收回,几任督军都估计了下,海州产盐三百万担以上,每担就是收税一元也有三百万元啊!何况共和以来,盐税素重,一担至少可收三四元之多,一年下来不知道能捞多少,所谓人民不知足,虽然不缺钱花,可是觉得别人抢去了这么多银子,打心里实在不舒服。
不过,盐税是中央税收,也是中央政府的命根子之一,中央发行公债的抵押品,用的最多就是海州的盐入,虽然李定远和皖商在其中上下其手捞够了,可是落到中央政府袋里几百万元还是有的,这次南征军的经费,段铁民就是用海州的三年盐税做为担保。
因此中央政府对江苏方面的回应就是:“盐税素归中央,贵省无须过问!”当然了,段铁民也提出归还海州没问题,只要江苏将历年积欠的解京款项一还清,中央立即归还海州,对于这个条件冯黎只能哭笑不得,共和以来江苏解京的款项少得可怜,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任上就已经达到亿元之多,真要把这欠款还清了,他冯某人还不如回乡种地好了。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李定远就想着一劳永逸的法子,而这个淮海省的想法最合李定远的味口,但把整个淮海地区从江苏分割的想法他暂时连想敢不敢想,毕竟这个淮海省一直控制到徐州一线,真要这么干,人家肯定是想带兵来攻。
可是以海州附近建立淮海省,这也是太寒酸了,这地盘连一个特别区还不如,他只能借口海州附近垦殖,要求让把这块地盘归国务院管辖,可现在好了,他的海州是对抗江苏省的,而柳镜晓的鲁南也是王自齐的盘中餐,海州加上鲁南虽然寒酸了些,可是建一个小省还是不成问题,两个人是一拍即合,当即发表了这样一通电文。
当然了,柳镜晓和李定远的淮海省官职设置也是天下奇闻,既不设省长,亦不设省城,而是设两个地位对等的道,一为海州道,一为鲁南道,各设镇守使一人。
王自齐一收到电文就变脸了,他以前是希望柳镜晓和张克大打出手,可现在他赶紧向柳镜晓说明自己对他毫无恶意,还公开通电说:“南征战事正急,正需张师长克此等豪杰阵前建功……望早日出发……”
一千个依你!一万个依你!只要你不提“淮海省”三个字,真让建立淮海省,这鲁南十几县就没想望了,虽然现在鲁南不归咱家管,可是刮出来些银渣还是行。
张克见到王自齐变脸,也知道鲁南呆不下去,只能派代表出去谈判,柳镜晓开出十分苛刻的条件,张克一看到柳镜晓的亲笔书信脸就白了,整个身子剧烈地抖动,最后抓起信纸撕成两半,大声道:“这不是谈判条件,这是让我们送降表!”
手下的干部刚以为张克有抵抗到底的决心,可张我帅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对谈判代表说:“出去和柳镜晓再谈一谈,请他再做一些让步!”
柳镜晓只做了一点让步,张克军离境之后,鲁南方面一次性补助由五万元增加到十五万元,每月再补助一千大洋外,其余的条件一个也没变,只是在文字上做了一些修辞。
至于其它的条件,确实和投降差不多,张克的部队即日起集结,分批离开鲁南离境,如有违反军纪的行为,由柳镜晓部派人处置,鲁南张克控制区所有一切物资、设备都不许有任何破坏,如有任何损失则由柳镜晓在补助款扣除,张克在此期间不许筹款,不许强行带走人员,不过作为补偿,由鲁南方面在开拔前筹集二万元的开拔费,而且最苛刻的条件是张克所部除了张克自己的财产之外,所有携带走的物资都要由柳镜晓部检查才能带走。
这些条件确实苛刻,实际就是无条件投降,特别是他手下的军官大小老婆都是以打来计算的,给柳镜晓这么一搞,不是妻离子散了吗?虽然这老婆大半是强抢而来的。
这期间张克的部队十分规矩,可以说是军纪比铁严,因为传来风声来,说只要偷看姑娘洗澡一次,柳镜晓就要张克阉人,只要强买半角钱的物资,柳镜晓就要张克枪毙人,现在这些土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结果是离境之后,张克的部队只剩下一万五千多人,而且这其中还包括了七八百家属,幸亏张克历年搜刮,颇有资财,这部队还能维持下去,他只能继续向南开进,准备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