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本是愁眉莫展,但见到君夫人之后,便露出了笑容。
君夫人看了看院长,起身对岳少安道:“帝师远来必然有要事相商,老身便先告退了。”说着,再施一礼,起身朝后面行去。
岳少安微笑以对。房门轻响,君夫人已然离去。屋中只剩下了院长和岳少安两人,至于唐三,已经被院长以随意殴打书院学子的罪名关了起来。如此,一来是对那身份不一般的学子做出了一个交代,二来也是因为岳少安的存在,避免他与外人接触,泄漏出去。
虽说,泄漏岳少安的行踪对唐三个人亦没有什么好处,但,小心使得万年船,院长却是一个谨慎的人。自然不会疏忽大意。而岳少安对这种事也不好出言干涉,毕竟,院长借的是另一番罪名。
君夫人刚刚出去。院长的笑容便随之消失,马上换成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岳少安看在眼中,心知他对自己的到来有着诸般的顾忌。但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依旧微笑着调侃道:“没看出来,几年不见,院长的功夫渐长啊。君夫人始终是被你搞到了手。”
院长干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道:“你此番到来,到底意欲何为?”
岳少安将身子坐直了道:“院长,似乎这事不是你该询问的吧。再说,我如今是个逃命之人,逃到那里算那里,怎会有诸般挑剔。今日到此,实是无心为之,若是院长念及旧情,想请我饮上几杯,岳少安承蒙关爱。若院长怕被岳某人连累,那天黑之后,自当告辞。”
院长眉头一皱,沉默了下来。此事权衡利弊得失之后,让他做出决定着实难了些。他也理解岳少安那句不是他该问的意思。岳少安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书院的教书先生了,此刻的他每一个决定都是事关朝野上下动向的问题。自然不是他一个书院院长该管的,而且,这种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牵扯进来却是后患无穷。但是,对于岳少安的好意,院长显然不是很买账,岳少安越是这般,他便越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
岳少安不返宋师城,而径直来到杭州,在他看来必然有目的,不然他没必要跑这么远的路。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此种想法,殊不知如今的岳少安已然龙困浅滩,来杭州城也是不得已而为的事。
隔了半晌,院长抬头看了岳少安一眼,长声道出一句:“先这般吧,待到天黑之后再说。待会儿我会让人给你送些酒菜来,你先在这里稍作一会儿,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失陪了。”
岳少安微微点头,依旧面带笑容,道:“院长自去满自己的事便是。”
院长离开屋子之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君夫人以墙而坐,淡淡地望着他,见他面露难色,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便道:“你是在为帝师的事而烦心么?”
院长点了点头。
君夫人若有所思,道:“是啊,如今城中戒备深严,如何能够将他送出城去。此事便是拖你的那些门生去做,也是不能言明。而且,事情一旦败露,还要连累他人。得确是难为了你……”
院长诧异地抬起了头,看着君夫人道:“夫人理解错了。为夫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现在为难之处,是在想要不要将他在这里的消息通知皇上,若是不说,让他就此离去,对皇上那里便是不忠;可是,若通知了皇上,与岳少安又相识一场,出卖朋友,又是不义。古人长说忠孝难全,殊不知有时候这忠义也难全啊……”
君夫人面色一紧,柳眉微凝,道:“你竟是如此想法?”
“夫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