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不动声色,心中暗叹以前与现在的待遇之巨大,从董崇手中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城上城下一通,又蹲到地上,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壤细看。董崇莫名其妙,“文皓先生,你看这黄土做什么?”田丰摆手制止董崇的询问,对两名手拿铁枪的董崇亲兵说道:“烦劳两位军士,你们用枪尾用力砸这黄土让我看看。”两名董崇亲兵也满头雾水,但还是依法而为,当他们砸了十几下时,田丰拍手道:“好了,停。”
“二将军,我已经知道敌人不怕我军的脚张弓与投石车的秘密了。”田丰微笑道,董崇哈哈大笑,忙问其故,田丰解释道:“白马位于黄河的两条支流之间,土壤是黄河冲积的泥沙积累而成,土地细密而结实,可耐重物冲击,最适合挖掘地道。郝昭精于守城,长期镇守白马与我军对峙,肯定仔细研究了我军的攻城战术,从中找出一条对付我军的守城战术,在城中挖掘大量地道,当我军投石车与脚张弓攻击时,守军就退入地道躲避,当我军正常攻城时,守军就从地道中出来,上城防守。”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敌人有什么妖术,所以我们的投石车与脚张弓对他们没用。”董崇恍然大悟,又皱眉道:“这些敌人就像老鼠一样,那我们该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田丰胸有成竹,“这里土壤适合挖掘地道,我军也可以挖地道进去,不出三天,白马城必破。”董崇在战术指挥上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能从善如流,二话不说,马上就下令撤军,连夜组织人手挖掘地道。
……
当夜二更时分,在冀州军团当地老鼠挖掘地道时,董卓军雍州军团营外却迎来一群特殊客人,夏侯敦和张郃按曹操的命令,带来三千骑兵,准备夜袭董卓军雍州军团大营,挫挫董卓军锐气。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十里的时候,张郃突然叫军队停止行动,又对夏侯敦说道:“元让将军,且慢进军,今天晚上的夜袭,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董卓的奸猾,会让我们从容得手吗?”
“怎么?现在你贪生怕死了?”夏侯敦大怒,手按腰刀怒视张郃道。
“元让将军误会了,张郃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张郃连忙摆手解释,又指着部队说道:“元让将军,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这里的三千战马加上接应我们的仲康将军手下有三千战马,已经是大王手中最后的战马,如果我们劫营失败,大王手中可就没有一支骑兵了,我们得慎重行事,给大王留下一些战力。”
“有道理。”夏侯敦脸色放缓,穷途末路的曹操军现在物资无比珍贵,尤其是这些宝贵的战马再有损失,曹操军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补充了。夏侯敦问道:“那该怎么办?”
“所有人下马步行,步战。”张郃果断说道:“留下少许兵力看守战马,若我军有失,在仲康将军掩护下,可以从容返回此地取马撤离,无论我们此行胜败如何,这些宝贵的战马都不会有损失。”
“下马,全部下马。”夏侯敦立即命令道,曹操军骑兵虽然心只愠怒,却只能依令而行,夏侯敦独目中则眼泪滚滚,曹操军实在太困难了,连战马都不敢轻易使用。
因为没有了战马,曹操军比预计时间晚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目的地,连前来的接应的许褚部队都已经快到了,夏侯敦和张郃部队才到得董卓军大营外,此刻的董卓军大营中一片寂静,只有少许巡逻队的火把在营中闪动,张郃和夏侯敦部队悄悄搬开营外的鹿角和拒马,又偷偷打开寨门,而营中还是静悄悄的,根本没发现敌人的来到。
“冲啊!”夏侯敦带头拍马冲进董卓军大营,张郃紧紧跟上,在曹操军队伍中,只有他们两人骑着战马,结果是摆在那里的,两人的战马刚冲进董卓军大营,战马就踏中诸葛亮发明的陷马坑,战马腿骨被自身冲力折断,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快撤!中计了!”张郃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吼命令士兵撤退,董卓军的骑兵不知比曹操军多多少,在大营门口就挖这么多陷马坑,摆明是对付前来劫营的曹操军骑兵的。夏侯敦一边暗暗庆幸没带战马来,一边跟着大吼,“撤,撤,快撤!”
“咚!”一声炮响,董卓军大营两旁左边李傕、右边郭汜,各自杀出一军,董卓军后营中也杀出一军,但曹操军警觉得快,已经在向后撤退,并丢弃茅草柴禾硫磺等引火之物在道路上放火,阻拦追军,董卓军的埋伏并没有收到多少效果。康鹏和贾诩在后营见了,不由双双惊叹,暗暗佩服曹操军领军大将的机变。
夏侯敦和张郃部队逃不多远,许褚已来接应,康鹏担心夜战中曹操军还有埋伏,害怕太过损失宝贵的西凉铁骑,让曹操军从容遁去,两军第一次接触战,算是打一个平手。而张郃回城后则得到曹操的大力口头嘉奖,只是曹操军现在物资紧张,曹操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