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你知道的,我这苦命的孩子,从小就不受大王疼爱。”安阳公主哽咽道:“本来大王国事繁忙,不可能顾及到每一个孩子,但他命苦,偏偏是大王的长子,所以就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了绊脚石,性命随时随地可能受到威胁,平日里,不知已经受过多少折磨……”
安阳公主哭诉完蔡文姬母子对董逸的欺凌与折磨后,贾诩陷如沉思,老实说,贾诩也很奇怪康鹏为什么不疼爱理应立嫡的长子董逸,偏偏喜欢庶出的董鹏,而且在麦城之时,几乎没命的康鹏就留下遗言,要贾诩和李儒等人拥立董鹏继位,这简直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
“军师。”安阳公主哭道:“刘纤的儿子失爱于父,刘纤不敢奢望他能立为世子,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好好的过完一生,不要像刘纤这么苦命。”
“王妃,此乃大王家事。”贾诩推脱道:“贾诩乃是外人,不能插手也无法插手。”老于世故的贾诩从来不去惹火上身,帮安阳公主母子容易,可一旦让蔡文姬那只母老虎知道,那贾诩可就是黄泥巴夹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军师。”安阳公主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哭道:“这是李太傅临终之前留下的,当时刘纤带孩子去看望重病中的李太傅。李太傅就把信交给安阳,让安阳在危难之时送与军师。”
“显佳的遗书?”贾诩大奇,飞快打开那封封好的书信,信上正是李儒那熟悉的字体,信上写道:“文和先生,你看到这封信时,李儒已经不在世上了,李儒别无所求,只求先生保护我岳父的一线血脉,不要让他被人欺凌,不要被人暗害,先生曾教李儒,不要参与夺嫡之争,但李儒还是想求先生,不要让那个女人得势,否则,她将是第二个吕后。李儒绝笔。”
看着李儒的遗书,想到往日的情谊,贾诩不由悄然泪下,这时,贾诩发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头看去,却是已经跪在地上的董逸,董逸清秀的大眼睛中尽是泪水,用幼稚的童音哭道:“军师,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娘哭了,她天天晚上都哭,有时候她是当着我哭,有时候是背着我哭,但我知道,我不想让娘哭。”
“罢了。”贾诩长叹一声,抱起董逸,问安阳公主道:“大王子已经快六岁了,不知他是向谁学文?向谁学武?”
“文才是向大王请的鸿儒学习,大王偶尔也教他一些。”安阳公主擦着眼泪说道:“武艺是向他九娘文夫人学。好在安阳的儿子虽然命苦,但还算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说到这里,安阳公主又是一阵伤心,正因为董逸的聪明和懂事,才招得别人的嫉恨。
“不够。”贾诩脸色阴冷,阴阴说道:“从今天开始,请王妃给大王子加些功课,除了向文夫人学习武艺外,平东将军赵云之妻马夫人武艺博采赵马两家之长,王妃可让大王子向马夫人学武,最好是拜师。至于文才,不能光学经史子集,琴棋书画也要学,温侯爱妾貂蝉曲艺娴熟,王妃出面求她,相信貂蝉夫人肯定会教大王子的。”
安阳公主先是迷惑,随即明白了贾诩的用意,大喜之下又想给贾诩下拜,贾诩连忙拦住她,又说道:“说句不敬的话,大王平日里如果有什么病痛,王妃和大王子千万别嫌辛苦,一定要日夜守候大王。遇到大王出征,大王子什么祝贺的话都别说,只要拉着大王的衣角哭就行了,就像刚才一样。”
经贾诩的指点,安阳公主如梦初醒,忙再三感谢,又得寸进尺的说道:“既如此,刘纤想让逸儿拜军师为师,今后以师徒礼待军师,不知军师可愿屈尊教导小儿?”
“不行。”贾诩一口拒绝,又温言说道:“王妃,不是贾诩傲慢,贾诩是为了大王子好,有些事情,不公开还是比公开好。”
吩咐仆人将安阳公主从后门送走后,贾诩反复阅读李儒的遗书,不觉又泪满衣襟,贾诩含泪苦笑道:“显佳,我可是被你坑苦了。”
……
当天傍晚,康鹏突然派人来请贾诩,贾诩大吃一惊,几乎以为自己给安阳公主母子支招的事暴露了,胆战心惊的来到康王府时,康鹏正单独一人在书房里绕圈,仿佛有一件事需要慎重考虑,见贾诩进来,康鹏招手道:“文和先生,你先座一会,子龙很快就来,呆会孤有个决定要和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