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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刘表挣扎道:“张允,你立即拿着我的金牌令剑去追黄祖,叫他们回来。”

“主公不可。”蒯良急忙劝阻道:“绑架夫人之人尚未确定就是孙坚,贸然兵临九江,只是无故树敌,而且黄祖是去救援益州,乃是为了国事,主公岂能为了家事而荒废国事?”

“蒯子柔!”蔡瑁一蹦三尺高,大骂道:“被绑架的人不是你妹妹和你外甥,你当然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蒯良被蔡瑁顶得哑口无言,蔡瑁又朝刘表跪倒,大哭道:“主公,你如果不救我的妹妹和我外甥,那也不用留我了,让我陪着我苦命的妹妹和外甥一起去吧。”言罢,蔡瑁拔剑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早商量好的张允当然一把将他手抱住,大哭相劝,拉拉扯扯,都哭得死去活来。

刘表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拉住蔡瑁,哭道:“德珪,你切不可如此,我已经对不起你妹妹了,不能再对不起你。”刘表又转向张允道:“你还不快去追黄祖?你真要看着德珪死在你面前吗?”

张允大喜,正要动身,蒯良、蒯越和伊籍等人却飞快跪到刘表面前,拦阻道:“主公,不可啊,益州危在旦夕,黄祖撤兵,无异于把益州送与董贼。”刘焉的使者郑度也在场中,磕头道:“刘刺史,绑架夫人定是董贼奸计,目的就是拆散荆益联盟,刺史千万不可中计。”蒯良等人也纷纷点头,一致咬定这是董老大的毒计,要刘表不可中计,刘表本是优柔寡断之人,经士林们一番劝解,决心不免有些动摇。

张允见壮,悄悄朝蔡瑁使个眼色,对着郑度比划一个杀头的手势,蔡瑁会意,忽然跳起身来,扬手一剑捅进郑度心窝。事起突然,众人都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满脸狰狞的蔡瑁。蔡瑁狞笑道:“都是你,骗主公与你们联盟,得罪了董太师,又杀了董太师的使者,把我主公逼上与董太师决裂的地步,害得董太师的亲家绑架我妹妹。”

郑度几乎不敢相信收了自己这么多重礼的蔡瑁会杀自己,喉咙中荷荷想说鲁肃不是他杀的,但蔡瑁已经将宝剑拔出,郑度的胸口顿时喷出一股血箭,溅得蔡瑁满身满脸都是,人也摇摇晃晃仰天倒下,一命呜呼。

蔡瑁在靴底擦去鲜血,恶狠狠扫视一眼在场的士林,那些士林早吓得目瞪口呆,被蔡瑁毒蛇般的目光一扫,立即缩头回声,不敢再劝阻刘表。蔡瑁翻身对刘表跪下,“主公,董太师军势天下无双,我军实不应该与他为敌,既然董太师愿把永安送与我们,我们就答应他的条件吧。这样,我们才能腾出手来收拾孙坚。臣下建议,将这郑度的人头送与董太师,董太师忙于川中事务,定然不会干涉我们对孙坚的战事。”

益州的使者都已经被杀了,刘表还能说什么?除非他想同时向董老大、刘焉和孙坚三支势力开战——刘表也没这胆子。当下刘表长叹一声,点头道:“好吧,派人把郑度送给太师,就说我们答应他的条件,而且我们只要永安就行了,只求太师不要干涉我们与孙坚的战事。”

事到如此,荆州的士林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只能默默的看着蔡瑁去张罗与董老大同盟、张允带着刘表的令剑去追黄祖……

浩瀚长江上,两叶孤舟张帆疾驰,白鱀豚随舟跃涌,飞鸟遮天,庞统抱着一坛酒坐在船头,放开夜猫子大唱道:“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好诗,好词。”鲁肃鼓掌道,又在心中补充一句——就是嗓子不好。鲁肃此刻心情大好,劝说刘表失败的郁积一扫而空,也是放声唱道:“滚滚长江东流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鲁肃的声乐水平明显比庞统好得多,庞统与徐庶听得如痴如醉,待鲁肃唱完,二人一起追问道:“子敬兄,这是何人所作之词?真妙绝矣。”鲁肃一笑,朝西面抱拳道:“太师,只有他,才能做出如此高绝之词。”

庞统与徐庶一愣,齐齐道:“太师不是北方人吗?他怎能做出如此雄壮的长江诗词?”鲁肃一摊手,苦笑道:“鲁肃也不知道,鲁肃唯一知道的是,太师他肯定没到过长江。”庞统与徐庶目瞪口呆,庞统半晌才叹气道:“太师真神人也。”徐庶却遥望西际,若有所思。

感叹一番,三人将话题转到眼下的情况上来,庞统肯定的告诉鲁肃,“蔡瑁此人见利忘义,与荆州士林素来不和,这次与士林联手,并不是他真正替刘表考虑,实在是因为郑度大肆贿赂而至,才会同意荆益联盟。可荆益联盟一旦威胁到他蔡瑁的利益,那他必然会与士林决裂。”

“若徐庶所料不错。”徐庶接口道:“荆州士林恨太师入骨,定然反对撤军将矛头转向孙坚,那蔡瑁为了保住他的荣华富贵,十有八九会杀郑度,逼刘表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