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成此时正在衙门内批阅公文,忽然一名衙役慌慌张张跑来禀报,“知府大人,大事不好,指挥使回来了,正在大堂内等候。”
“我知道了,慌什么!”赵良成放下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事情,终于来了。
他整理一下衣冠,慢慢走到大堂上,只见李维正站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背着手,面沉如水,他连忙上前施礼道:“下官赵良成,参见指挥使大人。”
“赵知府,你可知罪?”李维正没有看他,只冷冷地问道。
赵良成叹了口气道:“大人,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请随我来。”
李维正冷笑一声,随他进了二堂,赵良成关上门,他忽然‘扑通’跪倒在李维正的面前,哀声求道:“请指挥使大人放我一次。”
李维正明白他的意思,他后退了一步,平静地说道:“知府大人,我是在海上拦截了你派出的走私船,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违抗海禁下海捕鱼,还派人走私,你以为我替你瞒住,你就能逃脱罪责吗?”
赵良成轻轻摇了摇头道:“大人,我不是为自己,违抗海禁的罪责我会一人承担,只是大人不知道要养活十几万人的艰难,我竭尽全力,可还是死了一万多人,我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恳请大人能睁只眼闭只眼,让我们继续出海,熬过这次灾荒。”
“你为什么不向朝廷求救,非要铤而走险?”
“我们怎么不向朝廷求救,朝廷也送粮食过来,但根本就不够,布政使大人说朝廷也有难处,让我们自己想法克服困难,我们想到的法子只有下海捕鱼,只有向高丽买粮!难道还要人吃人不成?”赵良成的声音慢慢提高,变得悲愤起来。
李维正盯着他,半晌才问道:“你哪来银子去高丽买粮,你私开官库吗?”
“不,这是灾民们凑了近万两银子,去高丽买粮。”
“你就不怕有人弹劾你私贪吗?”
“私贪?”赵良成忍不住仰天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就算你不贪,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清白。”
“我当然能证明!”赵良成笑声一敛,他异常悲凉地说道:“我父母都是因为病饿而死,有这样私贪的知府吗?”
“什么!”李维正一把将他揪了起来,厉声喝道:“带我去你家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