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御史孟叶落和如今的陕甘两省提刑司总捕头王小尕冷眼看着破瓦寒窑中的温府家眷们,他们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十八里堡的大仇终于得报,因果轮回就是这样,忽然人堆中一阵婴儿的啼哭吸引了孟叶落,他指派一个衙役进去从一妇人手中抢来了婴儿,拿在手中观看着。
那妇人是温彦的二夫人,当了多年的太太,气势还是有些的,冲着孟叶落喊道:“你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么?那可是我们温家唯一的骨血。”
孟叶落冷酷的说:“你错了,温彦没有子嗣,他坏事做的太多,注定断子绝孙,这个娃娃是兰州马三公子的骨血,还是回归马家去比较好。”
此前已经发现了温彦府邸后院中停着的杏儿尸首,这孩子是个没娘的娃娃,孟叶落想到马惊涛出了不少力,便扫视了一遍这些犯官家眷,从里面挑了一个模样还不错的丫鬟,对王小尕道:“总捕头做个见证,这个丫鬟下官出钱赎了,送与马三公子抚养孩子,别管这孩子到底该姓啥,总是无辜的。”
王小尕深以为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
温彦的官服已经被剥去,乌纱也摘了,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披头散发坐在监房的稻草铺上,正在看自己的罪状,时而狂笑,时而冷笑,好像在看什么笑话一般。
“温彦,这些罪状可都属实?你还有什么话说。”铁栏杆外面,一身官服的孟叶落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没什么好说的,皇上想杀我就杀吧,还费尽心思弄这些玩意,好笑。”温彦鄙夷道。
“那你就画押吧。”孟叶落道。
温彦提笔在罪状上画了押,把毛笔一扔道:“好了,要杀要刮随你们。”
孟叶落打开了牢门,缓步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元封,赵定安,王小尕,赵子谦,几个年轻人都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温彦。
孟叶落拿起温彦画押的罪状,仔细的收好,才道:“温彦,实话告诉你,本来皇上不想杀你的,打算让你在陕甘总督的位子上终老,是我要杀你,才设了几个局害你。”
温彦一惊,忽地站起,脚上手上的铁撩哗啦啦直响:“你是谁?你们究竟是谁?为何害我!”
“三年前,有个芦阳县的秀才去兰州府参加乡试,他是家乡有名的神童,西北最年轻的秀才,文章写的也好,高中举人不在话下,可是他落榜了,高中解元的是本省学道的公子,就连不识字的文盲都能得中第七名,这就是温巡抚你治下的甘肃科考,那个秀才虽然名落孙山但是一点都没气馁,他打算三年后再来考过,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姐姐被一帮新科举人,衣冠禽兽抢了去,凌辱至死!秀才和他的兄弟们愤而杀死了凶手,却被官兵追缉,最终全镇人被屠戮,好不容易创下的家业也付之东流……”
众兄弟沉痛的听着孟叶落诉说着往事,温彦的眼珠子也瞪了出来,当年自己独生子惨死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牢记于心的,他指着孟叶落道:“你你你,你就是那个秀才孟叶落!你们是那帮杀官造反的马贩子!十八里堡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