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实话实说道:“这乱世之上,安身立命的本钱就是军队,好不容易收编了温彦的人马,岂可为了一些小利放了回去,那温彦有了兵马,还不是以我凉州为死敌。”
曹延惠呵呵笑道:“年轻人目光还是不够长远啊,不错,温彦是对凉州虎视眈眈,但他能力有限,你就是再给他十万人马他也打不过来,但是换一个人就难说了,凉州需要一个不甚强大但也不能太弱小的邻居,温彦就是最好的人选。”
元封一点就透,恍然大悟道:“老大人的意思是,将温彦作为凉州和朝廷之间的缓冲。”
“不错,温彦若是不当甘肃巡抚了,换一个有魄力的官员来,凉州的压力就大了,你还怎么能安心西征呢。”
元封点头道:“可是甘肃官军已经被我收编,吃进嘴里的怎么吐出来?”
“那无妨,又没说全还给他,选些老弱病残,不愿意在凉州干的人送回去便是,对了,那位大都督是个人才,还是还给温巡抚比较好,这些人可值钱了。”说着曹延惠抖抖信封,掉出两张大额银票来,“看,一万两的大票子,温巡抚还是有些诚意的。”
……
五万五千甘肃官军,当天跑散了两万多人,又被元封杀掉两千五百人,还剩下三万人,官军的兵员参差不齐,小到十三四岁,大到七老八十的都有,这些老弱残兵凑合凑合也有万把人,平时留在凉州军里除了打扫卫生干点杂活之外也没啥用处,不如做个人情卖给温彦了。
凉州城内的一个院落,围墙高大,戒备森严,甘肃官军千总以上军官都被软禁在这里,双方没真正撕开脸打,也没必要做的太过分,这些酒囊饭袋元封可不稀罕,平日里就拿好吃好喝供养着他们,全当是养猪了,些人还真能卖上价钱。
大门推开,一名凉州军官走了进来,对正在院子里散步的俘虏们宣布了一个大好消息:“各位将军可以收拾行装准备回家了。”
三十多名军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恍恍惚惚的直到出了凉州的东城门,看到一队来迎接他们的甘肃官员,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自由了。
“借问一下,田总兵人在何处?为何不和我们一起东返?”温俊伟问送他们出来的凉州军官。
“田总兵?田二横吧,那厮是突厥奸细,早就正法了。”凉州军官一指城门上方。众人抬眼望去,木条编织的笼子里盛着几颗人头,田二横的脑袋就在其中,西北气候干燥,天还不算热,人头依旧栩栩如生,看到昔日的同僚落到如此下场,众人不禁黯然。
好像是一场梦啊,稀里糊涂就打败了,几万人马白送给人家,自己还要靠巡抚大人拿银子赎回去,脸皮再厚的人也知道害臊,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有温俊伟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人头,发现了一件蹊跷的事情……
凉州军的风格和甘肃官军就是不同,饷钱按时足额发放不说,伙食更是优厚,以前在兰州当兵的时候,当官的花天酒地,当兵的经常饿得前心贴后背,一天两顿能管够就算谢天谢地,荤腥那是别想,当兵的只好出去偷鸡摸狗,有些人还偷偷把兵器盔甲卖了换吃的,以至于当兵的经常被人家戳着脊梁骨骂,所谓好男不当兵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在凉州军就完全不同,练兵是练得苦了一点,但平时菜饭管够,三天还能吃上一回荤腥,而且还有一种很温馨的小手段,哪个当兵的伤了病了,十夫长就会让伙房做一碗刀削面,打上两个荷包蛋,平日里凶狠恶煞的十夫长此时像个慈祥的老母鸡,拿着筷子亲自喂当兵的吃刀削面,你说说当兵的哪见过这个阵仗,还不感动的眼泪哗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