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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儿帝国是个崭新的帝国,自从成立以来就一直东征西讨,杀戮不停,连年征战既掠夺了无尽的财富,也牺牲了不可计数的青壮,人们向往和平,不愿意再打仗了,可是帖木儿执意东征,说遥远的东方是他毕生的夙愿,为了东征的事情还杀死了好几个劝谏的大臣。

穷兵黩武不过如此,若是东征一切顺利的话还好说,如今在这凉州城下受阻两个月余,大军的压力极大远非外人道也,百万大军每天吃喝可是天文数字,河西走廊虽然富饶,但也架不住人多啊,肃州、甘州、沙州已经十室九空,大军所需的粮草要从极其遥远的西域穿越万里关山运来,一路上艰难险阻难以叙说,若再不突破凉州打进中原,先饿死的就不是城中的凉州人了,而是城外的突厥大军。

王帐内,帖木儿大汗斜躺在软榻上,几个美人正用汗巾帮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刚才气急攻心,帖木儿的病情又反复了,今天的事情确实太突然了,以至于大汗精心筹备的东征大计被打断,这些威力无比的巨炮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烦心的事情不止这一条,士兵们患上夜盲症不能夜战,军粮短缺都是大问题,别看每天都有一帮突厥兵跑到凉州城下去大吃大喝,其实他们真实的伙食很差劲,不过是放了几个月的馕饼罢了,百夫长以上的军官才能喝到马奶吃上熏肉,普通小兵只能勉强管饱,马料也很紧缺,幸亏军中马匹大部分是吃苦耐劳的蒙古马,对草料要求不高,还能自己从地皮下面翻出草根来吃正想着心事,忽然一声脆响,原来是侍女把熬制的汤药给打翻了,银碗翻落在地毯上,药汁瞬间就浸湿了地毯,形成一块深色的污迹。

帖木儿皱了皱眉头,他最恨有人在他沉思的时候打岔了,旁边便有侍卫扑过来将那名侍女拖出去斩首了,医官也吓得面无人色,跪地求饶道:“仁慈的大汗,请允许我再为您熬制一碗汤药,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好了。”

帖木儿不耐烦的摆摆手,立刻又有侍卫来拖那医官,忽然帖木儿想到了什么,喝道:“停,你刚才说什么?”

医官已经吓傻了说不出话来,侍卫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才清醒过来了,战战兢兢道:“仁慈的大汗,请……”

帖木儿瞪着他道:“后面说的话!”

“只……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好,大汗若是等不及,半个时辰也行,不过药力要差些。”

帖木儿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有破敌之策了。”

……

凉州,城墙废墟上,几百个民夫正在搬运着石头砖块,突厥人只是暂时退走,随时都会卷土重来,这个大豁口必须要堵上才行。

五里之内已经突厥人了,打扫战场的士兵们在城墙外边捡着箭矢和破烂的刀枪,围城两个月,箭矢滚木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城内工匠连天加夜的赶制也比不上消耗的速度,这些破铜烂铁收集一下还能派上用场,突厥人留下的回回炮残骸也被民夫们用斧头砍成大小适中的体积,码在地上准备用马车往回拉,天寒地冻木柴稀缺,这些都是上好的木料啊,浪费不得。

大伙此刻的心情是轻松而愉悦的,战争终于出现了转机,突厥人退避三舍,军心民心都稳固了许多,废墟虽然高大,但坡度太小,不足以阻挡敌军,民夫们将石头搬运下来,在前面重新垒起一座石墙,时间仓促来不及挖地基,只能尽量垒的整齐一些,糯米汁是没有了,只能用砂浆石灰来灌封,挡回回炮是不行,挡骑兵步兵还是可以的。

正忙碌着,忽听得远处一阵沉闷的马蹄声,犹如夏日暴雨来临前的闷雷,“骑兵!他们又来了!”有人凄厉的呼喊道。

突厥骑兵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