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的可恼了,尉迟家专门做茶马生意,这驼队有三百头骆驼,每头都驮着至少五担砖茶,总共一千五百担货物,全是茶叶啊,对方肯定是认准了才来的,今天怕是不见血不能脱身了。
能当领队的自然都不是凡人,这位爷也是打小就在尉迟家马帮里干活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服软,什么时候该耍横,既然对方狮子大开口,那干脆就撕破脸干吧,不就是个小小的知县么,回头让自己老爷在省城打点一番,直接撸了他的乌纱便是。
想到这里,领队一把将公文扯过,大骂道:“什么狗屁公文,私设关卡劫道而已,弟兄们,给我打!”
尉迟家行走西北上百年,靠得除了过硬的关系和财力之外,一支能打的队伍也是必不可少的,即使是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每支驼队保持数十人的武装总是必不可少的,这支三百头骆驼的队伍就配备了一支二十人的保镖队伍,其余的伙计身上也都带着家伙,关键时候也是能上阵的。
领队一声喊打,保镖们立刻就纵马冲了过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腰间抽出了钢刀,尉迟家的人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必须见血,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是别想活着回去了。
哪知道人家的准备更加充分,一个官差把手指伸到嘴里打了一声唿哨,山崖上就出现了数十名弓箭手,长弓拉得满满的,正瞄准下面的这群人,而峡谷出口处也出现了一支数十人的骑兵,排成横队,长矛放平了,做出准备冲锋的架势,同时驼队后方也传来喊声,原来后面也出现了携带刀枪的人,这支驼队已经被包围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领队依然举手喝道:“停!”保镖们勒马停下,恨恨地盯着山崖上的弓箭手,不满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可是人家根本不为所动,长弓依然拉满欲射,真不知道这伙人怎么这么大力气,硬弓拉满的状态都能保持这么久。
“叫你们领头的出来说话。”领队道,看样子是准备服软了。
狗剩扮演的官差又打了一声唿哨,元封便催马上前问道:“何事?”
领队上下打量一下元封,道:“你就是芦阳县的那个什么领头的?”
“不错,在下正是芦阳县快班班头,兼十八里堡地保元封,奉知县大人之名在此查缉走私,尔等不遵官差号令,持刀拒捕,眼中当真没有王法了么?”
听了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领队差点没气得笑出来,他摆摆手:“别说那些没用的,交个底吧,要多少银子?”
“不要银子,只要你们能拿出茶马券,立刻就放你们过去。”
领队这个气啊,茶马券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谁没事去搞这个东西,偏偏这些乡下官差把这玩意当真,他又不好说什么,因为朝廷毕竟没有明令废止这项制度,严格追究起来,驼队就是在走私,人家设卡查缉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茶马券都在长安老家里,未曾带出,官爷行个方便,咱们尉迟家定会报答,你看如何?”领队客客气气的说。
“不行,没有茶马券就是走私,就是资敌,货物统统没收!”元封板着脸,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