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李清缓缓摇头道:“并非是我念旧情,若没有玉壶兄,哪有沙州今天的生机勃勃,将一个不足两千户的穷乡僻壤变成一个五万户的上州……”
“去年河西逃来不少流民,现在是七万!”王昌龄小声纠正道。
“好家伙,只隔一年又变成七万了。”李清呵呵大笑,忽然,他心中生出一个念头,如果在沙州、龟兹、拔换城(今阿克苏)各设立疏导点,这将极大缓解移民迁徙之苦,使那些老弱之人不至于死在半途,突来的想法使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背着手在帐篷内来回踱步,细细考虑自己想法的可行性,关键是粮食,这样一来,移民在路上耗费的时间更长,对粮食的消耗是巨大的,而朝廷拨不出粮食,一切得靠自己解决。
想到此,李清又追问道:“现在沙州仓禀里还有多少钱粮?”
王昌龄想了想答道:“钱还有近二十万贯,而存粮原本有四十万石,上月张巡要去十万石军粮,应还有三十万石左右,不过沙州民间储粮颇足,可再收购一些,我估计最后能到五十万石。”
李清点了点头,“这五十万石粮都给我留着,我打算在沙州建一个移民疏导点,让他们能在此将养一、二个月再上路,你看可行?”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王昌龄知道,这只是李清念在故人的份上对自己客气点罢了,实际上就是一个命令,不容违抗,也不容讨价还价,王昌龄当即答应道:“我明日便着手此事,请大将军放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沙州的近况,这时,亲兵进来禀报,‘李泌在门口求见!’
“请他稍等片刻!”
“阳明既然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王昌龄见李清有客,便告辞而去,李清也不留,随即派亲兵去将李泌请进来。
很快,一身道袍的李泌挑帘而入,只见他年纪约三十五、六岁,身材瘦高,皮肤白皙、显得血色略有不足,额头异常饱满,一双细长的眼睛总蕴涵着调皮的笑意。
虽然李泌已经次去翰林之位,但李清的礼数却不减,见他进帐,李清立刻起身笑呵呵迎了上去,“李翰林一路前行都不曾理我,今天怎么会有雅兴?”
“我现在已经不是翰林,只是一介平民,大将军不用如此客气。”李泌向李清拱拱手,回礼道:“在下是为广平王之事特来找大将军。”
‘广平王之事?’李清有点错愕,但他立刻便反应过来,神色严肃地走到帐门口特地叮嘱亲兵几句,命谁也不准进来。
李清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淡淡一笑问道:“说吧!为广平王何事?”
“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李泌慢慢走到李清面前坐下,谢过亲兵倒的茶,随后他见左右无人,便将身子靠近李清,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为广平王谋取帝位一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