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李林甫一指李清,笑道:“象李侍郎我就不舍放他走,可皇上钦点,也无可奈何。”
他走上前拍拍张筠的肩膀,低声道:“我想和侍郎单独说几句话,张尚书可能行个方便?”
张筠瞥了李清一眼,微微有些疑惑,但脸上却没表露出来,向大伙儿挥挥手道:“时辰不早了,我等先回去吧!”
众人见尚书发话,便将手中的酒喝了,上前和李清说几句后会有期的话,便告辞而去。
李林甫见众人都走远了,这才命侍卫守住周围,不得放任何人上来,他拉着李清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笑了笑道:“你可知老夫为何要将你放到安西去?而不是陇右或者河西。”
李清不知道他此话何意,见他拿着信却又不给自己,知道他必然有事,便摇摇头道:“李清不知,请相国赐教!”
李林甫却不往下说了,他背着手走到亭边,眺望蒙蒙细雨中的景物,几辆马车行驶在狭长的关中平原上,沿着一条笔直的、望不到头的官道奔驰,道路两旁树木葱茏,田野笼罩在一片银灰色的雾气之中。
他忽然转身盯着李清,“苏州纵火案的所有证据你能否全部交给老夫?”
这句话和他的前一句话听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李清却知道李林甫手中拿的信里必然有一件和自己去西域赴任有关的大事,他是想和自己交换呢!
“也包括李俅吗?”他微微笑道。
李林甫点了点头,“现在庆王对所有人都说李俅去江南替母还愿去了,但老夫知道他必然还在你手中,你既已调任,他对你也没有什么作用,不如交给老夫,老夫用高仙芝的一些隐秘和你交换。”
李林甫的坦言让李清陷入了沉思,这几日他一直在考虑自己与李林甫的关系,虽然这次结盟只是利益驱使,但他在朝中确实需要一个实权派支持,以抗衡杨国忠坐大后给自己穿小鞋,张筠和自己私交虽不错,但帮忙也是偶然为之,不能时时提供支援,而高力士只和自己大事上的合作,对于日常的政务他并不干涉。
所以李林甫倒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只要没有什么相勾结的证据落下,将来他一旦倒台时也连累不到自己。
他微微一笑道:“相国言重了,既已开口,我给相国便是,何谈‘交换’二字?不过人是活的,不能久扣,相国还是早一点放了的好。”
李清知道李林甫要纵火案的证据是想长久控制庆王,给他倒不妨,但这些证据只能管一时,苏州纵火案只是形势所需,时间久了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尤其是李俅,总不能一直扣留下去吧!
但李清在苏州庆王的老巢里曾缴获了他的一批书信,跨了十几个年度,虽然书信的内容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如果和写信当时发生的一些事联系起来,就对庆王极为不利了,比如有一封信是开元二十五年写给他一个妻舅的,说做人不要瞻前顾后,发现不利自己的苗头就要先下手为强,这句话可用的地方很多,生意上也说得过去,可落款的时间却是前太子李瑛和他两个兄弟被杀的三天后,这就对李琮极为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