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宝五年向李清求婚被拒,至今已经三年,这三年来杨花花风流放荡,李清默默做事,他们仿佛是两条道上的人,各行其路,互无关系。
但杨花花给自己找的借口却是:谁让他拒绝我,所以我要找别的男人来报复他,但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个借口,原本藏在心底的李清也渐渐消失无影,就仿佛她放错了地方,不是藏在心里,而在放在胃里,被胃液腐蚀掉了。
至于只想嫁两个男人说法不过是一种炒作的手段,给自己身上涂上一层神圣的光晕,就仿佛是一层处女的膜,吊一吊那些追求者的胃口,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他。
男人不过是一个玩具,杨花花真正要的是钱,只有钱才是最真实最可靠的东西,她的另外一个爱好便是作媒,就仿佛要她自己失败的遗憾都统统在别人身上补回来,于是宗室子弟的婚嫁、王公大臣的迎娶都要经过她的同意,刚开始时嗣薛王之子不理会她的警告,擅自娶了她不中意的女人,杨花花大发雷霆,跑到李隆基那里告了一状,第二天刚刚成亲的嗣薛王之子便被罢黜了爵位、休了新妇,还罚了嗣薛王十年的供奉,如此一来,没有人再敢违背这位虢国夫人的媒妁之言。
当然,杨花花并非是那般横蛮不讲理的人,如果肯象征性地向她交纳点手续费,生活依旧还是平淡而快乐的,手续费也不多,一次一千两黄金而已,如此能将两个爱好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杨花花自然更是乐此不疲了。
可最近她又对另一桩‘婚姻’忽然有了兴趣,在她眼里,金壁辉煌的东宫就仿佛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刚刚丧偶,应该给她找一个细心体贴的丈夫,她看中的是庆王,原因自然是庆王出手阔绰,肯花本钱来讨好她,而且这也是杨氏家族一致的意见,除了宫中的贵妃,她不喜欢管这种事。
今天是杨花花三十……不!二十八岁的生日,为了给自己攒一点点养老钱,她决定隆重地举办一番,本钱不需要,李隆基特地拨了五万贯给她做花销,另外所有的器具物品、包括酒楼的耗费都由庆王包了,她杨花花只要点钱就行。
可是原本舒心畅意的生日却被她的一个临时念头蒙上了一层阴影,昨天李清从苏州回来打伤了杨琦,此事轰动了长安,也让杨花花想起了那个唯一拒绝过自己的男人。
“得让他看看自己风光,得让他后悔。”杨花花立刻决定将最后一张请柬送给李清,不料李清却似乎有点不大领情,这让杨花花即失望,又有一丝恼怒。
“娘!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九岁的儿子裴徽咚咚跑上楼来,打断了她的思路,也冲淡了她的怒气,杨花花笑逐颜开,蹲下身子给儿子拉了拉衣襟,“怎么象个女小娘似的,穿一件新衣服就这么兴奋。”
“师傅说今天是娘的寿辰,要给娘磕头。”
说完,裴徽跪下,给杨花花重重地磕了两个头。
“你这孩子……”
杨花花疼爱地将他搂进怀里,又替他抹去眼角的一颗眼屎,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道:“小猴子,又没有洗脸吧!”
裴徽不好意思地在娘的怀里扭了扭,道:“娘,师傅要我磕完头再回去写一篇字,然后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