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唐万骑营的护卫,南诏使团的队伍明显清减了很多,旗帜也收了起来,而且围观的人群也远不能和上午相比,只薄薄一层,李清则站在台阶之上,斜靠着大门,忧伤地看着马车从自己身边驶过。
但驶出不到二十步,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后车帘缓缓拉开,露出了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惊喜和痛苦揉杂在一起,呆呆地望着他。
勇气在李清心中蓦然爆发,他仰天一声大笑,快步走上前去。
“站住!”侍卫们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一涌而上,冷森森的钢刀和长矛一齐对准了他的胸膛,阻断了他的去路。
“你们不要为难他。”
车厢里传来了阿婉颤抖的声音,“让他过来吧!”
侍卫们收了兵器,却列成一队,拦在李清和马车之间,警惕地盯着他,可以说话,却不准他上马车,临行前,宜南王太后有严令,不准女王与任何唐朝的男人接触。
“你们退下!”
侍卫的无礼使阿婉异常恼怒,她推开车门,对侍卫军首领斥道:“罗军将,我是南诏之王,难道我的命令你们也不听吗?”
侍卫首领脸上却充满了愤怒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李清道:“女王陛下,并非是末将不听,但太后有严令,我们不敢不从,尤其是他!”
他手一指李清,厉声道:“我认识此人,正是他将我们南诏搅得天翻地覆,大王子身死、国家分裂,都和他有关系,陛下,恕臣不能从命!”
侍卫首领嚣张激发了李清的硬气,他冷笑一声,借着酒意一步步逼近马车,“国以君为天,但你却敢公然违抗君王之令,在你眼中,女王或许只是个摆设,真正的天是宜南太后,是不是!”
“一派胡言,我们南诏内部之事,与你何干?”李清的话直戳罗军将的心事,他偷眼见女王面如寒冰,而对面李清又不断向他逼近,心中不禁又急又慌,一把拔出刀来,刀尖指着李清的胸膛,恶恨狠喊道:“站住!再走一步,我就砍了你。”
“想砍我?恐怕是没那么容易。”
李清话音刚落,‘嗖’地一箭射来,来势疾如闪电,不等罗军将反应,那支箭竟射透了他的手掌,血肉喷出,刀‘当啷’一声落地。
只见在酒肆的二楼,荔非守瑜手握长弓,傲然挺立在窗口,又一支箭已张弓搭弦,瞄准了南诏侍卫,箭尖闪耀着死神的狞笑。
半晌,罗军将才爆发出呼天抢地的一声哀嚎,抱着手一瘸一拐逃到一边,这一箭将南诏的其他侍卫都震慑住了,过了半天,他忽然反应过来,不禁勃然大怒,一声大喊,一齐拔出刀来,高举盾牌护住女王,周围的百姓不知发生何事,惟恐惹祸上身,一阵大乱,纷纷躲进街道、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