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地上南瓜似的安禄山,只见他肚子都贴到地上,十分滑稽,便忍不住呵呵笑道:“安胡儿,才几个月不见,好象又胖了一圈,难道是回去又娶了一房妾不成?”
安禄山挺起身拍了拍肚子,无比虔诚地道:“身上长胖一圈那是因为微臣对陛下的忠心又增加了几分的缘故!”
李隆基指着安禄山哈哈大笑,“好你个安胡儿,自己胡吃海喝,倒把责任推到朕的头上来。”
安禄山趁机跪着双腿向前移了几步,从怀中掏出个青瓷瓶,高举两手奉献给李隆基,“这是一个高丽方士送给微臣秘丸,臣不敢享用,特进献给陛下。”
“这是什么密丸?”李隆基却没有接。
“启禀陛下,具体名字臣也不知晓,但服此一丸药可御女十人不累!”
“哦!竟有如此好东西。”李隆基眼中流露出炽热之色,他给高力士使了个眼色,高力士迟疑一下,才勉强接了过来,先打开瓶塞看了看,可眼角余光却狠狠瞪了安禄山一眼,这世上哪有御女十人不累的道理,无非是透支体力罢了。
李隆基从瓶中往手掌上倒出两粒,只见大小如豆,呈艳丽的朱红色,通体滚圆剔透,十分诱人,他忽然想起野史上的记载,不由笑道:“难道这就是野史中所记载,在汉武帝以后便失传的凝血胶不成?”
“臣不知,但臣服过两粒,确实有此效果,只是高丽之物须得经御医先鉴定才行。”
李隆基点了点头,“胡儿此言有理,御医能验出配方,倒是一件美事。”他将瓷瓶收了,又笑着问安禄山道:“听说你欲求荣义郡主为儿媳,不知李范可曾答应。”
安禄山脸色变得肃然,他斩钉截铁道:“臣尚未向岐王殿下正式提出此事,臣以为,若不先得到皇上的恩准,此事绝不能提!”
安禄山又‘砰!砰!’磕了两个头,臣今天求见陛下其实是有私心,臣不敢有半点隐瞒。
李隆基盯着安禄山肥胖的脸,不露声色问道:“什么私心?你说说看!”
“幽州乃贫瘠苦寒之地,又要防御奚及契丹,臣便采取修建土寨的方式,以数百军户为一寨,将他们的家人老小都迁到一处,为护家人安全,士兵们只能加倍提防、遇袭拼死抵抗,但这样也使军户家人的生活更加困苦,尤其是冬季,更有断粮的危险,所以臣每年都要从地方收入中拨出很大一部份接济他们,而地方收入便以售官盐和盐税为主,这次新盐法实施后,地方收入锐减,臣再无力接济这些可怜的军户,臣的私心便是提请陛下暂缓在幽州实行新盐法。”
安禄山的直言却博得了李隆基的暗暗赞许,胡人不比汉人善于作伪,他们没有多少心机,皆是耿直坦率之人,只看那王忠嗣口口声声说废太子要动摇国体,一副为国为民、慷慨激昂的样子,但实际上呢?难道他没有私心吗?他从小与太子一起长大,说他心里只装着国家和社稷,这怎么可能!
虽然赞许安禄山,但李隆基并不想就此答应安禄山,毕竟他也知道新盐法推行不易,刚刚步入正轨,远没有稳定,一旦在某处开了口子,极可能会因此全面崩溃。